一切可都是受他牵累,也不知是个怎样了不得的大妖王,竟要她堂堂影后替他出生入死。
可惜前身是个胆小如鼠的小姑娘,连正眼去看看教主也不敢,对这个大魔头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
每每殷冉企图从记忆中捕捉殷玄听的模样,浮现脑海的都是前身留下的、因恐惧而蒙上了暗黑色彩的模糊幻像。
《斩魔录》这本书里对魔头殷玄听的描述,可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位的俊美尤物,绝不可能是张牙舞爪的大怪物。
她想:等搞定了左护法,无论如何也要冲进去好好看看他这至尊反派,到底长的如何妖孽俊美,生的如何威猛撩人。
想罢,她步子一转,拐向藏宝殿室。
可才走了两步,殷冉越琢磨越觉得不舒服。
刚才那个想法,怎么那么像‘这事处理了,我就金盆洗手!’‘阿朱,此间事了,我就娶你,我们去塞外放羊岂不潇洒!’这一类的g?
这种话谁说谁死!
本来跟左护法对上,就是九死一生,这g一立,如此不吉利,心都虚了,还能有好吗?
猛一跺脚,殷冉再顾不上对教主的忌惮,热血上头便转身撩开了层层叠叠帷幔。
阳光照进昏暗殿室,只见殿中左侧有桌有椅有书架,屏风隔出的外间还有软塌和黑檀木梳妆台。
绘制了猛虎图案的屏风后面,才是放置床榻之处。
寝室里所有窗都关着,深色窗纸遮了光,即便现在有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屋子里仍显得空荡冷寂。
呼吸间只有檀木淡香,有凉凉的气息铺面而来,令人紧张。
殷冉竖眉瞪目,一不做二不休,将帷帐挂在边上莲花木勾上,踏步直奔屏风后的内室。
就算他真的青面獠牙,她也非得看看不可!
收起屏风,咽了口口水,她才朝床上望去。
精雕的大床并没有垂帷幔,一眼望去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令她有些吃惊。
可接下来,她就被自己看到的男人引走了全部视线。
人总是爱美的,即便她上一世沉浸在美女帅哥层出不穷的圈子里,此刻也不禁咋舌。
这人身上的大氅被随手丢在一边的衣挂上,歪歪斜斜的搭着。
沾满了鲜血的深衣被丢在床沿,一半在床上,一半却垂在地上。
白色中衣衣襟处同样血迹斑驳,好在它们被好好穿在他身上,裹着他强健身躯——宽肩厚胸长腿笔直。
这健硕体格很符合她对他的想象,威猛慑人的大魔头就该有这样极具压迫力的身材。
抿紧了嘴唇,殷冉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趁猛男睡觉放肆偷窥。
但她反正是打定了主意,脸红害臊也绝不退缩。
还干脆一鼓作气走到了床沿边,朝着方才一瞥便惊艳了自己的那张睡颜上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浓长剑眉即便是在昏迷时,仍富逼人英气。
挺鼻薄唇,长眼阖着,睫毛卷翘浓密。
面部线条刚毅,英武俊朗,有种充满张力的帅气感。
殷冉只觉一眼望去,仿佛有肆无忌惮的野性扑面而来。似下一刻他睁开眼,便会激活这张本已极具冲击力的好看面孔,释放出勾魂摄魄又充满侵略性的魅力。
有些令她意外的是他肤色竟极白,被散乱披在枕上的墨发一衬,更有种病态般的性感妖异。
加之他嘴角虽留有干涸血迹,唇上却如纸般苍白,与他阳刚硬朗的形象行成鲜明反差,更添了种刮的她心房泛酸的气质。
后背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样一个大妖躺在床上,陷入全无防备的沉睡状态,使人放松了警惕,忍不住想向他靠近。
可他身上虽透着死气,偏偏肉身不腐,仿佛随时都会睁眼起身杀你个措手不及——
俨然是趁人不备便会将之虐杀的剧毒陷阱。
“……”
行吧,既然你长的这么好看,比我上一世遇到的任何男明星都好看,忠心护你也就护了。
殷冉突然觉得心平气和了些,反正‘保教主护妖岛’也是唯一出路,加上他又是如此尤物,她就算死了也能得一个‘护花使者’的称号挂在头上,去阴曹地府也文雅一些。
便转身将他随手丢在衣挂上的大氅拎起,抖去褶皱端端正正挂好。
又拎过床沿上的深衣,叠公整后放在一边的箱盒上。
瞧见他唇角和下颌上碍眼的干涸血迹,想帮他擦去,可外室木盆里和桌上茶杯中都没有水。
想掉头去打水来给他擦脸,又要穿过超长的大殿,出去后还得拐过亭子到小溪边取水,来回只怕要耗时两刻钟。
她眉毛挑了挑,盯着教主脸看了会儿,想到他反正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
左右看看,便掏出手绢,沾了点口水,然后坐在床沿,细细用手绢将他脸上血迹擦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