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没干,就是享受阿荣的服侍,懒懒的坐着,一边修行,一边放空。
直到素鳞睁开眼,眉头锁紧,肩头业火烦躁的扑啪不休。
宿信站起身,眯起眼瞪着殷冉,开始怀疑人类少女在耍他,暴怒在酝酿,妖气浮躁。
小妖们开始摇摇晃晃,甚觉看热闹比除草捉虫还辛苦,要中暑。
阿荣嘴唇干裂,给殷冉摇扇的手臂已肿了起来,蹲姿早变成半跪半坐,遭罪难堪欲死。
……殷冉才忽然动了动。
她凑近面前的金翅草,驭使一丝又细又柔的灵气进入病株体内微观世界,开始戳刺杀死寄生虫。
宿信终于再也忍无可忍,迈步走向殷冉时,细瘦少女忽然睁开眼。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转头面向宿信,撩起草帽上的轻纱,朗声道:
“宿信大人,请看!”
说着,她手朝那株刚被治好的金翅草一指,手臂舒展,有点潇洒。
宿信半信半疑走过去,见阿荣还跪在面前挡路,手臂一挥,便以妖气将之扫至路边,如挥开一团垃圾。
阿荣倒在金翅草园边的木篱前,头撞在木篱上,身上被妖气刮的生疼,忍不住低吟出声。
她腿还麻着,一个踉跄没能站起,噗通一声又跌回泥里。
耳边似乎听到小妖们按耐不住的嘲笑声,只觉得浑身气血都在翻腾,手脚却冰冷,羞愤难当。
忽然,凑过去看金翅草的宿信低呼了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将目光凝向金翅草,便见那蔫头耷脑的植株正慢慢伸展茎叶,仿佛困觉中的小动物苏醒过来般。
“你……你再试一株!”宿信一下来了精,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对殷冉的轻视态度,激动中透着一丝客气。
见殷冉不动,他站起身忙朝她招手,“快来!你再试一株给我看看!”
殷冉微微一笑,“大人,您记得给我准备灵石,和通行木牌呀。”
“……”宿信被她这副讨债般急切的模样气的哭笑不得,忙招手将青葫喊过来,“现在就去取灵石,再将我挂在木斋门口的金线木牌拿来。”
“是。”青葫忙应声,行礼时趁机忙打量了两眼那株金翅草。
见居然真的好了,抬起头时再看殷冉的目光便多了丝惊异。
小妖们见事态忽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都拥簇着想要看清那株令宿信大王都变得谦和急切的金翅草。
可他们的位置太远了,全看不清楚,又不敢更靠近,只怕宿信嫌烦,真使妖气驱逐他们,那便是在这里看热闹也不能了。
只能互相之间不断问询:
“怎么了?”
“你看清了吗?”
“难道治好了?”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啊!”
“对啊,她就是在那儿坐着而已啊。”
素鳞仍坐在木椅上,他比雪狼沉稳的多,以他们妖王的目力,本就不需要凑过去看,在金翅草药园外树荫下,便能看的清清楚楚了。
可他如宿信一般,并没察觉到殷冉做了什么。
眯起双眼,他更加好了。
“这次你治……照顾这株。”宿信已转身欲走回木椅,忽然想起什么般,走回来随手指了一株,要阿冉治这特定的一株。
“好。”殷冉淡然一笑,很轻易便应了他的要求。
“……”宿信走一步回头扫她一眼,坐回木椅上见她又如方才般坐在了那株金翅草边。
他盯了一会儿,有些坐不住,又起身溜达到她身后,企图仔细看看她在干什么,但……她就只是坐着而已。
他又释放妖气探知,便只觉她周身灵气运转,的确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于是又坐回树荫下。
结果没坐几分钟,他再次起身,朝她走去。
小妖们瞧着宿信大王的模样,忽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看热闹的心态逐渐开始转变,脸上没了嬉笑轻蔑态,再看殷冉时,眼中充满了探究和疑惑。
“她不会真的能行吗?”忽然有一个小妖嗫喏问出。
四周却没有一个开口回答的,大家仿佛忽然之间全失了声。
又过了两刻钟,殷冉才慢悠悠站起身。
宿信第一时间赶到她跟前,凑近了仔细打量那株金翅草——正如方才那株一般,它变得挺拔可爱了。
再看方才那株,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它依然硬挺挺的,没有再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