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阳派人来白家,说是有事要和白景时商量,白景时微微一笑,想,风头紧的时候,逃得比马还快,风头一松,就急急忙忙跑出来攀关系,这速度,一般人还真比不上。
“三爷啊,还好你没事,幸亏,幸亏!”李国阳边走边伸出手,想跟白景时要个好。
“探长哪的话,你我相识这么久,互帮互助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接话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三爷因为我这次没出什么力,心生嫌隙了呢!”李国阳松了一口气,这条捞油水的线,可千万不能断。
“李探长来我这,是为了什么?”白景时边喝茶边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三爷你,帮个忙!”李国阳有些头疼地说道。
白景时放下茶杯,倾身道:“探长帮过我们不少忙,如果真有事需要我,尽管说!”
李国阳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此刻听他这样说,心里不禁放松了许多。
“是这样的,我手下的人不小心在宋家的布庄惹了祸,宋家当家的说要闹到督军那去,让督军惩治,我寻思要是真闹到督军那去,我这手下的人恐怕免不了一顿责罚。所以,想请三爷帮忙跟宋家说通一下,以后若是要我帮忙,我一定不推辞!”他着急地说道。
白景时听了,错了错杯盖,淡淡道:“这人这么重要,恐怕不单单是探长手下这么简单吧。”
李国阳点点头,继续道:“三爷猜的不错,这个人是我家旁支的一个表兄,以前他们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过帮助,现在犯了事,为了要这个恩情,他们家已经来过很多次,这次实在是没办法再推了,所以,不得已之下,才来麻烦三爷了!”
“我可以帮忙,但也不能瞎帮,至少我要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事?”白景时低声道。
李国阳听了这话,也不忌讳什么,开口道:“就是他看中了宋家一个染布的丫头,想收归自己,结果人家不同意,就闹了起来!”
白景时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仅仅这样?这样还不足以闹到督军那去吧!”
李国阳面上一热,笑嘻嘻地说道:“不愧是三爷,这事的确不简单!”
白景时垂下眼帘,淡淡道:“继续说!”
李国阳正了正色,休息片刻,才开口道:“本来是个平常丫头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丫头是宋家二少的贴身丫鬟,二少见她被欺负,二话不说就要去告他,您知道宋家大少爷脾性特别好,可是二少就不同,为人特别拧巴,也比较傲,所以,我们只好来找您了!”
“嗯。”白景时轻轻应了一声,想了半天,才又开口:“这件事你来找我,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豫章的那个弟弟,谁都不怕,就怕他。我出面说说,是比旁人好!”
“就是啊,三爷,这事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才来找您啊!”李国阳看着他,在等一个结果。
“这样吧,这事我可以帮着处理,但同时,我也要些回报!”
半刻之后,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国阳一听,明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眼下这件事最重要,也只好答应了:“三爷您说,能帮到的我尽力帮!”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法租界西教医院那边,我的派出去护院的人,最近总是莫名其妙消失了几个,我也不知道是遭难了,还是怎么了?所以想请你仔细调查一下,也不需要给我什么结果,你只要查到他们是活着还是被人下了狠手就行了,毕竟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有的时候,死也是身不由己的,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你只要给我个是生还是死的消息就行了,我不会为难你,让你得罪人!”白景时说着,眼里沉静无波。
李国阳听他愿意帮忙,也顾不上别的,总比被人掐着尾巴骂要好:“三爷,您放心,这事我绝对会好好办,多谢三爷愿意帮忙,太感谢了!”
白景时抬起眸子扫了他一眼,道:“探长客气了!”
李国阳一听,连忙摇头:“三爷哪里的话,能帮三爷是我的荣幸,三爷若谢我,那我可就要折寿了!”
客套的话已经说了太多,白景时有些厌倦起来,喝了口茶,便道:“这天色马上就要变了,探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最好还是早些回去吧!”
李国阳听了,明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但也不得不好生好气回答,毕竟自己有求于人:“三爷说的对,我这就回去了!”
他起身又鞠了个礼,便朝门口走去。
白景时轻轻弹了弹杯壁,起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