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楼放置画架的玻璃阳台直到深夜十一点半才熄了灯,落地窗帘拉满,帘后的影子缓缓消失。
停在围墙外的黑色轿车,前轮胎旁落了两三个烟头,段修与掐灭最后一根,漠然上车。
听到车门声,驾驶座昏昏欲睡的严霂清醒过来。
他打了个哈欠道:“走吗?”
“嗯。”
车子启动,严霂没话找话,“听说隔壁这家住着个姓封的。”
段修与侧目瞥眼左边那栋黑黢黢的别墅,兴致不大。
“港城封家,和你段家齐名。”他试图唤起老大的兴趣,“那老头不是生了六个儿子,最小那个封…封琼还是啥的,就住这儿。”
封琼?
段修与眼皮动了动。
港城离京都十万八千里,只要不捅到他鼻子跟,再拽他也不熟儿。
不过叫封琼的人,他倒是认识一个。
废了半天口水也不见人有半点反应,严霂不甘心。
“老大,你最近是在对犯罪分子进行追踪调查?”
段修与终于肯睁眼看人。
眼里杀气凛凛。
严霂咕咚吞吞口水。
犯、罪、分、子。
“皮痒痒了?”
轻飘飘一句,让严霂汗毛根根立起,毛骨悚然。
“我收回!收回!”他忙道,要不是在开车,都想直接扑过去抱大腿。
他可不想回军营被这丧尽天良的阎罗爷关小黑屋操练!
刚才豁小命一试探,倒是让严霂知道,那名有“檀樱”二字的小朋友,在段修与心中份量颇重。
连稍微损一下都不高兴,能不重嘛。
段修与低头,嫌弃一瞥打着石膏的左腿。
“联系下医生,明儿拆石膏。”
噗。
石膏才打小半个月吧。
这、这啥时候拆石膏啥时候轮到病人决定了?
严霂汗颜,想劝几句,罢了,老大体质向来异于常人。
回到萃苑,段修与接到一通电话。
“要不是你让我查,我还没注意到。”那端,顾二纳罕道。
“发现什么了?”他从容的说。
顾二再三斟酌用词,轻咳一声,“户主去世三年的银行账户,最近钱丢的厉害。”
“……”
他小心翼翼试探一问,“你用的?”
“……”
扣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泛白,丧失呼吸十几秒后,段修与忽而想笑。
她的账户,是他陪她一道去银行办的。
“这是我的小金库,你得替我保密!”
“嘁,就你那几毛钱,还小金库。”
“段修与!”少女怀里抱着个蟾蜍模样的木鱼,恼得直拿木锤敲他脑袋,“别瞧不起人,我那些奖金存存还是很多的!”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生,昂着头,飞扬耀眼,拽拽道:“有什么好存的,我还养不起你?”
少女红着脸,讷讷的好一会儿说不出来话。
“那、那我存自己的钱,给你买礼物不行吗…”
那是个阳光正好的秋日,红叶飞舞,立在街边的青涩小情侣,脸比红叶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