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清澄干净的眸,谈驹白张张唇,满腔话语堵在喉口,上不去下不来。龙腾小说 [email protected]
最后,他温和的揉了下她发顶,坚定端肃道:“这件事兄长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谈驹白走时,谈樱还云里雾里的。
心里隐隐惴惴不安。
直到舒旎晚些来府上寻她,义愤填膺地把事情梗概说了遍。
“那岳二女扮男装去了边关到了大军驻地时已经被四皇子知晓了身份,岳二赖着不肯走,四皇子只好让她继续乔装成他的侍卫。
有日世子和两人皇子一行私访边关某镇,遇到了一波突厥乔扮的刺客,敌众我寡,据说场面极其惊险,那岳二不知怎么回事,许是见段世子深陷危境,竟飞扑上去生生替世子挡了一剑,掉进楼宇下的河水中,段世子不能见死不救,当即下水把她救了出来。
听说、岳二掉入水中时,衣物不知为何被水流冲掉,几乎***......下水救人难免会肌肤相贴,岳二又替他挡了一剑,伤势颇为严重,岳国公夫人认为段世子既与她肌肤相亲,理应负责。”
听到这,谈樱揪着帕子,笑容一点点敛去。
舒旎握住她的手,磨牙霍霍,“这是我从六皇子那听到的。可我却觉得挡剑救人没那般简单,岳二好心机,为了和段世子沾上关系,苦肉计都舍得使!”
谈樱秀眉紧促,嘴唇微微发白:“若真是如此,事情便不好办了。单只为了那名节,世子都不得不负责。”
舒旎:“事情的发生远在边关,若当时在场的人不声张,谁会知道这一茬?若不是岳国公府有心碰瓷,怎么可能会到如今人尽皆知的地步。岳国公府选择了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共利互惠的方式,不就是想逼段世子认下这亲事?他若不认,少不了被指责冷酷无情,重则被言官弹劾,把胜仗归来的平南王府推到刀尖浪口。”
谈樱忧心忡忡,见到段修与后的满腔喜悦,被这荒唐事冲淡了不少。
她等了两年,拒绝多少世家公子抛揽的橄榄枝,一心向往远方征战的心上人。
本以为会等到一个美满结局,哪想会出此波折。
她想知道,世子想如何解决这件事。
若是、若是......
舒旎看出她心中所想,长吁一声:“阿樱,若段世子真要娶那岳二,至少会是侧妃之位。那小蹄子心机深,手段又厉辣,别怪我直白,你这性子,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再说,谈伯谈婶自小娇宠你,哪舍得让你受这份气。”
“我知道。”谈樱点点头,有些沮丧。
父亲母亲恩爱非凡,院中连个通房都无,此种氛围熏染之下,她自有嫁人意识时,择婿的第一条便是房中无侍妾。她并不担心会不会被外人说成善妒,她只看到,母亲和父亲感情慎笃,他们大房温馨和睦,只要快活,何必在意世人的眼光。
她从未和段修与讨论过这一点,但平南王与平南王妃是盛京出名的鸳俦凤侣,府上无侧妃无良妾。
在相似的氛围中成为,她以为,世子和她是一样的。
曾经对于未来与婚姻报有多美好的幻想,谈樱如今就有多失落。
……
是夜落雪,她立在庭院中,默然赏着树梢上的一剪梅花。
脚边薄薄一层雪,忽而覆上一团阴影。
“阿樱。”
段修与将她拉近怀中,紧紧抱住,脑袋埋在她肩窝处,冰凉的脸庞蹭着她半边侧脸。
在她说话前,他闷声开口:“我知晓你生我的气,可你先听我解释。”
谈樱小手往他腰侧探了探,两手相扣,也轻轻环抱住他。
“我没有生你的气。”她嗓音轻柔,没有半点怒气,“可是你昨日回京时,应该先同我知会一声才是。”
段修与眸中划过厉色。
他哪想到,岳国公府会先发制人来这一招,当真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我思量不周。”他挺直腰,垂眸盯着她的脸,眸底尽是不加掩饰的怜爱,“但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种事,阿樱,此生我会娶的只有你,唯独你。”
幼时娘亲常在他耳边唠叨,两岁时就给他寻了个小媳妇,软软绵绵,分外好看,小姑娘刚出生时,他还欢喜的抱着她不肯撒手,只是当时年岁尚小,不记得这一回事。
后来从边关回盛京,初见花园中小小一团棉花糖似的小姑娘,正被几个大孩子欺负,他心中恼火,当即下手狠狠收拾了那几个小公子哥,却把小棉花糖吓哭了。
下人唤她名字时,他方知道,原来那哭得惨兮兮的棉花糖就是他未来的小妻子。
他绞尽脑汁的想接近她,可小姑娘一见到他就会哭,为此他苦恼不休,后来便不曾故意在她面前出现。
直到那日,他突发想,想尝尝她院中被盛传滋味好的葡萄。
长到后的小姑娘,脑子不是很灵光,想他小霸王之名威慑四方,最后居然是靠着一张脸把小姑娘骗到手。
阿樱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他。
他怎能让到手的小媳妇平白飞了?
……
谈樱小脸微红,避开视线落在他喉结处,“你...你真的看到她的身子了吗.......”
声音越来越低。
段修与脸却黑了黑。
咬牙:“没!有!”
“哦。”
“要看,也只看你的。”
“……”
他呼吸全呵在她颈边,本来严肃低沉的氛围,被他三言两语搅和地又冒气粉红色泡泡。
谈樱拼命稳住乱窜的小鹿,保持镇定:“那此事世子要如何解决?毕竟岳二姑娘救了你。”
段修与冷嗤一声。
对于岳知非没头没脑扑过来挡刀一事,他当时只以为这姑娘有病。见她挨了一剑落水,旁人都在混战中无暇顾忌,只能他下水救人。
等到那伺候岳二的丫鬟口口声声喊他复杂时,他才顿悟。
对方拿苦肉计讹他呐。
“我上阵杀敌都无需人挡在我前头,只一场刺客偷袭,犯得着让一介女流替我挡刀?”
他大掌落在她脸侧,轻轻挲了挲,“不是我自负,就算没她挡,那人也伤不了我分毫。”
谈樱睁着眼,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