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下课铃响,张金生望了眼书包,张庆给的手机还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他犹豫了一下,收起书包,独自一人从教室后门冲了出去。
走廊两头都有楼梯,西侧的楼梯很偏僻,平时走的人不多。
张金生不想跟人说话,就走了西侧的楼梯。
走没几步,身后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喊:“等等我。”
是姚槿。
“怎么啦,魂不守舍的。”姚槿很紧张地问道。
张金生才想起来,平时放学他都是和姚槿一起下楼的。
“没什么,有个朋友过来,我得去招呼一下。”
张金生嘻嘻笑着,故作轻松。
“你骗人,你心里有什么事吧。我能帮忙吗?”
“没有,就是担心晚上喝不过他们,要不你过来给我助威喝彩?”
张金生咧嘴笑的时候,心里是暖洋洋的,姚槿心细,也是诚心实意要帮他的,但这种事又怎么能把她牵扯进来。
“我才不去呢。”
姚槿抿嘴一笑,他虽然知道张金生在说谎,但也不想逼的太紧,她是个聪明的姑娘。
在楼下和大部队会合,对于张金生同学和姚槿同学擅自脱离队伍私自行动的问题,众人早就看的很淡了,谁让他们两个是“最亲密的同学”呢。
二刘和林则东打二人身边路过,有说有笑,好像没看到张金生。费仲生也打身边路过,低着头,但还是停了一下。
“生哥……”
“不用。”
“那好吧,这边有我,你放心去吧。”
“去——吧……”
张金生鼻子差点没气歪,费仲生可真会说话。
太阳正艳,秋花未凋,身边都是人,俊男美女,有说有笑,热闹喧嚣,一如往常。
张庆终于打来了电话:“我在孙树湾吃饭,你就不要过来了,十一点我们在三岔路口集合,然后杀奔南湖。”
张金生说了声好,就向校外走去,王大成正在招呼小老乡们,大约来了三十个人,个个西装笔挺,喝了n多扎啤酒,扔的满地都是瓶子,个个面红耳赤脖子粗,有人东倒西歪,一个个豪言壮语。
熟悉的家乡话,让张金生倍感亲切。
见张金生过来,一干老乡们都围过来,拍胸脯发誓有他们在,谁也动不了张金生。
此后一段时间,仍然陆续有人赶来。
十点一刻,陈招娣打电话来,电话那头很吵闹,陈招娣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但张金生仍然听不真切,他这边更吵。
张金生就走到店外,陈招娣说她那边有五十多人,三十多个男的,还有十几个女的。问张金生在哪集合。
张金生跟她约了集合地点,站在外面吸了根烟才回火锅店,火锅店的老板赔笑走过来,问张金生大概什么时候结束,这么多外地人在他店里大喊大叫,晚上生意是没法做了,而且看这架势还要出去打架斗殴,老板担心受连累,却又不敢直接撵人。
这间火锅店张金生来过几次,知道老板姓汪,为人厚道,做事认真。
张金生掏出皮夹,拿出两千块钱,说:“跟人有一点小纠纷,找同乡过来壮胆,都是正经打工吃饭的,没人会真出去砍人。这点钱你先拿着,他们造成的损失都记在我的账上。”
老板拿着钱尴尬地笑着,他十几岁的姑娘嘟嚷道:“给你钱你就拿着呗,组织这么多兄弟聚会,肯定是有钱人,他们砸了那么多东西,不找有钱人赔,找谁赔?”
这小姑娘名叫汪丫,学习一塌糊涂,又懒得出,唯有一张嘴巧。
他老爹嫌她话多,扬手要抽她。
张金生说:“算了,话糙理不糙,汪丫说的没错。”
十点前后,一群人离开火锅店,向南湖进发,南湖本来是个湖,但已经干涸,现在荒草凄凄,毫无美感,这地方虽然地处市中心,却因一条废弃铁路的阻隔,而被人遗弃,长年被拾荒者占据,只因前年失火烧死了人,才被政府强行取缔。
现在基本上只剩荒草和各种流浪猫,偶尔可见黄大仙,所以打.野.战的也不到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