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第一学年就这么过去了,期末考试过后,林则东没有回家,他和几个朋友捣鼓的工作室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里成立了,张金生本来要在银瓶山南路2号给他弄一个办公室,被他傲娇地拒绝了。
费仲生留在南州替张金生处理便利店的事,张金生年底开二十间便利店的计划现在才完成二十分之一弱,唯一一家有着落的便利店正在筹备开张中,张金生把一应杂务都交给费仲生,说是锻炼他的能力。
他现在已经是分身无术。
金辉公司的业务现在火爆的不得了,当初梁安只说把南州高校校园内的代理权给张金生,本想试试他的斤两,没想到张金生一声令下,产品立即铺遍了全市大中专院校的校园,在各种促销手段的轮番轰炸下,销售火爆异常。
南州市场代表将此信息报告总部后,梁安决定提前把整个南州市的代理权交给张金生,那时候距离饮料销售旺季已经很近,而张金生在校外的渠道几近空白,时间非常仓促,但幸运的是张金生得到了赵光辉的大力协助,事半功倍,加上他的刻苦坚持,所以开局良好,而且越来越好,终于引爆了南州市场火爆的销售局面。
这种一上来就高潮,开业不到一个月就日进斗金的状态着实把张金生吓坏了,他经常一觉醒来怀疑自己是在做梦,通常都要掐自己的两下以证明自己的确是还活着。
若不是做梦,金钱怎么会来的这么容易,这么快。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万年一遇的馅饼砸脑袋事件?
证明了不是在做梦幻,张金生浑身都充满了激情,他每天早上洗漱时都会冲着镜子喊三声口号:理性、智慧、激情!
以此勉励自己,为了成功,为了未来,为了荣誉,为了钱,你就拼了吧。
为了更好地拼命,张金生在银屏南路安营扎寨,吃住都在公司,每日在汗水、激情中燃烧,熔炼,拼搏。
成长中也有烦恼,当初赵光辉就提醒他要跟市容、交管部门沟通,免得遇到政策风险,张金生当时是放在心上的,但一忙就给忘了,这一下风险还真来了,交管局在银瓶山南路和漕溪路的交汇处设了一道卡,阻止运货的小货车进入银瓶山南路张金生的公司,理由是这条道路是景观大道,不允许载重车辆行驶。
金辉公司解释说他们的车辆不是载重车辆,就是普通的民用车辆,为此增加了几倍的运量,成本翻了好几番。
交管部门不以理睬,坚持设卡堵路。
张金生过去跟交管局可是从未打过交道,也没有熟人,只能一步步往前趟着走,拜了一百零八路仙终于把路拜通了。
这件事给张金生的触动很大,所以在一次跟宋芬芳吃饭时,他把这件事当笑话说了出来。没想到宋芬芳还真的笑了起来,她指着坐在身边的郑晓燕说:“金生啊,真佛在这你不拜,你出去乱拜个什么劲。这位才是你的观音菩萨。”张金生这才知道郑晓燕的妹夫就在交管部门做领导,而且她的丈夫在市政府办公厅,身居中枢核心部门,各方面的关系都能协调,自己的确是病急乱投医,走了太多的弯路。
转眼到了八月,公司的业务渐渐稳定下来,高位运行,斩获丰厚。
激情渐渐消褪,火热也在降温,一切进入按部就班中。
这种变化对张金生来说有些不适应,甚至是有些失落。所以在八月中下旬淋了一场雨后他病倒了,高烧不退,最严重的时候几近昏迷。
他被安排住进了医院,被强迫停止工作,手机被没收,也没人来向他汇报。
看了几天电视,读了一堆报纸杂志,张金生的心渐渐定了下来,
他的第一间校外青藤便利店已在七月底开张,生意不温不火,开店容易守店难,这需要一个过程。这段时间都是费仲生在打理,张金生问他:“能放手吗,能放手就回去看看。”费仲生说:“当然能放手,我又不打算辍学在这给你看店。”
张金生道:“学会放手是一种智慧。”
费仲生道:“这话我转送给你,这段时间你也太拼了吧,都快成魔了。”
张金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段时间他的状态的确很成问题。这个时候王大成忽然跑了过来,兴奋地告诉他们杜萍考上大学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杜萍考上江东省旅游高等专科学校的财会专业,上了大专。
张金生说:“不是说她成绩不行吗,怎么突然又考上了。”
王大成道:“本来是不行的,后来我跟她说考不上也不要紧,我养你,她一放松反而考上了。对了,我们决定去杭州玩两天,你去不去?”张金生说:“去海南吧,冲浪。”王大成说:“不去,她要去杭州,说做梦梦见西湖了。”
张金生说:“你们自己去吧,记得带两盒tt。”
王大成就问什么是tt,费仲生就从柜台拿了一盒tt给他。
张金生本来不想去杭州,因为那儿他去过,还不止一次,但张庆突然也说要去,邝晓霞特意打电话给张金生,要他一起去,说她一举否决了张庆提出的随行人员名单,她对张庆的死党充满了恐惧,唯独觉得张金生还比较靠谱。
张金生说:“我看看吧,能放手就去,放不了手那也没辙。”
张金生当然不会被邝晓霞忽悠,他有些累,想着多休息,但有些事却又不得不去做,长批的房子在中介挂了大半年后终于有人要了,租金低的让他想哭,但想到凡事总要有个开头,张金生就去了,打车去的,这两天王大成整天跟杜萍腻在一起,没心思给他当司机。
“就这还说不认识tt。”张金生邪恶地想,“果然是老司机了。”
在铺面里和租客见了个面,租客是从外省来南州做建材生意的,能拍板的是个女的,名字很怪,叫俱华盛,三十多岁,生的娇小玲珑,温婉中透着强干。
俱华盛要求跟张金生签三年,张金生只同意一年一签,在中介的斡旋下签了三年,租金每年递增10%。
合同签完之后,张金生问俱华盛:“建材生意利润不错,何必砍价这么猛。”
俱华盛慢悠悠地说:“都说建材生意好做,可南州是个例外,张总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张金生说:“有倒是有,可都是朋友,我对你还不了解,怎么敢把你介绍给他们呢,以后有机会再说。”
俱华盛说:“为了加强我们的了解,晚上我请你吃饭。”
张金生说:“算了,等你忙完这段时间我来请你。”
这次见面,彼此的印象都不错,但久在商场的人脸上或多或少都蒙着一层膜,这层膜看似透明,却可以把真相歪曲,所以还需要时间来洗涤。
有段时间没来长批了,这里的人气比上次来有了一点起色,周围的环境也有了不小的改善,新的火车站正在修建,或者只要两三年,这里就会火起来,至少有一点是让张金生感到欣慰的,在第一批炒房客全军覆没后,这里的房价已经止住了跌势。
张金生在市场内四处闲逛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然后他就想到躲一躲。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凌潇木大喊:“张金生,你别跑。”
这姑娘戴着太阳帽,穿着花裙子,花枝招展,充满了阳光和笑容,但张金生已经领教了她甜美背后的那丝狠辣,便尴尬地说;“真是巧,在这碰到你。”
凌潇木道:“喂,还在生我的气呢,真没意思,还男子汉大丈夫呢。”
张金生道:“凭什么呀,你不高兴就拿我撒气,气消了就要我哄你,大家都是平等的,为什么我要这么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