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由南州学院后勤集团的一位副总担当主持人,以彰显公司的学院背景,随后投资方和相关领导也做了发言,因为出席者中有好几位市厅级领导,这件事又被媒体关注,不仅上了市级报纸,还上了市电视台的晚新闻节目,其中一则新闻被作为这个省级开发区的选送稿报送省级媒体,不久之后在省台的地方新闻汇编中播出。『地址发布邮箱 [email protected]』
张金生现在很重视媒体的作用,他指示鹿佩佩把所有相关新闻统统收集起来,制作成专题,印在宣传册上,放在网上,以扩大公司的影响。
新公司由南州学院后勤集团的一位副总兼任董事长,由金辉工贸法定代表人张金生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财务方面由后勤集团、金辉工贸各派一人。
张金生提名孙大东担任负责生产的副总经理和总工程师,销售总监则是由张金生此前在金梦成储备的一名职业经理担任。
学苑印刷厂接的第一单活是未来教育公司的相关资料印刷,因为是第一单,给了很大的优惠,且签订了一份长期合作的合同。
但仅仅靠未来教育公司那点活和南州学院的需求是无法填满孙大东的胃口的。业务拓展方面张金生这个总经理当然要打头阵,他跑了趟南州的图书城,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联系到了五家大型民营书商,接下了足够孙大东加班加点干一年的活。
当然这只是在原有的技术设备条件下,工厂的改造正在规划中,但张金生并不急着去实现这一步,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当一切运营渐入正规之后,张金生便开始淡化自己总经理的身份,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把自己局限在这一块。一个叫刘海的人经他提名成为公司常务副总,替他坐镇指挥。
这个刘海曾做过银山机械厂的车间主任,银山机械厂鼎盛时拥有四五千职工,一个车间就好几百人,管理者百十号人,刘海还是能胜任的。
刘海和谢峰是连襟,是谢峰推荐给张金生的。
经过三个多月的辛勤努力张金生顺利拿到了驾照,这不怪,怪的是凌潇木这种马路杀手也拿到了驾照,而且考试成绩还在张金生之上,这让张金生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的承诺当然是一句玩笑,拿到驾照后张金生给自己“批发了”一辆黑色帕萨特,却没有兑现给凌潇木和郭澜澜买车的承诺,不是买不起,而是不敢买,买了估计她们也不会要。不过请她们吃个饭唱个歌,还是应该的。
从此他们之间除了南州学院校友的关系外,又多了一层关系,同在军地驾校学车,同一批拿到驾照。所谓社会就是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组成的,同学校友无疑是一种优良的社会关系。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为了庆祝张金生买车,班里同学送了张金生一件镇车之宝和四十三句祝福,张金生付出的是大开宴席,大宴宾客。
饭不能白吃,张金生借此机会把杜青梅夫妇、陈眉嘉、杨科长、卢志轩和一干能请的都请来了,学校能请的都请来了,公司同事也请了个遍。
会上,喝了点酒的凌潇木又跑来闹要张金生承诺当初许下的诺言给她买辆车,这次的理由很充分,金辉公司只有两辆公务用车,一辆是苏明辉专用,另一辆基本上被赵恒山占用,财务没有车,出门办事不方便不说也不安全,是个亟需领导解决的大问题。
凌潇木甚至连申请报告都带来了,上面有刘会计的签名,刘会计一脸尴尬,报告是凌潇木打的,名是她签的,虽然她也希望财务能有辆车,但这样公然逼迫领导花钱,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凌潇木身份特殊可以胡闹一番,她不可以。
张金生被当众逼住没办法,只好说:“买车可以,但凌潇木你这技术我实在不能放心,我给你一个月时间,然后我来主持一场考试,你合格了,我就买,否则我买了那是害你,我不能干这种事。”
凌潇木反驳道:“谁技术差,我们俩考试,谁的成绩高?”
张金生道:“成绩能说明什么,你的‘马路女杀手’的绰号更能说明问题。”
凌潇木辩不过他,就说:“行,一个月就一个月,但主持考试的不能是你,我信不过你,让王大成来考试,我相信他。”凌潇木没心没肺地挽起了王大成的胳膊,把个王大成搞的手足无措,杜萍恨的银牙直咬小嘴唇。
张金生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然后就听到一声轻飘飘的话传来:“张总,那我呢,我们公司也缺车呀。”
这回是王美丽开始撒娇,卢志轩道:“你捣什么乱呀,你会开车吗?”
王美丽没跟丈夫吵,而是很温柔地说了句:“我明天就去学。”
王美丽学车尚有时日,凌潇木却一刻等不了一刻,第二天又来逼张金生签字买车,张金生道:“出尔反尔怎么行,说好的一个月呢。”凌潇木就扯出出纳小李:“李姐会开车,而且开的很熟练。”小李推了推眼镜,怯怯地说:“带着现金跑银行的确有些不方便。”张金生说:“你们回去打个报告请苏总先批一下。”凌潇木便道:“当当当,报告在此,苏总、赵总、刘姐、李姐,我,现在就等张总你啦。”
张金生实在被她打败了,但他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借故找不到笔,申请两个月后再批,小李就默默地从口袋里掏了一支签字笔出来。
张金生做了个深呼吸,在报告上签了字,然后道:“小李你跟着采购一起去,本着皮实耐操,省油易保养的原则,千万记住这是公务用车,不是私家车。”
这一点凌潇木丝毫不在乎,采购也好,小李也好,到时候还不是都得听她的。
有车的第一个影响是活动半径扩大,周五下午没课,张金生开车去金环大厦的路上,忽然想到要回家去看看,就一打方向盘上了本市唯一一条高架桥,出了市区,穿过颠簸的郊区上了高速,然后一路风驰电掣回了老家。从柏油路县道上下来,一里多乡村土路让张金生开了有十分钟,他把车子停在家门外的巷口,就推门走进了自家的院子。
乡村的秋日很宁静,妹妹张雅慧还没回家,母亲刚从田里回来准备做饭,但按照她的磨蹭,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见到炊烟。父亲据说在东乡修一座桥,很晚才能回来。
听到门外有响动,张金生的母亲朝门外看了一眼,看到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她不知道这辆车子是什么牌子,价值几何,也不想去关心,因为她觉得这跟她没什么关系,但这辆车停在巷口,她觉得应该提醒一下,因为不久之后会有牛羊从那经过,万一把黑亮的车身弄脏了可就不赞了。
她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儿子张金生推开车门下来了,老母亲吓了一跳,问:“你怎么把你老舅的车开回来了?”
曹梦阳的桑塔纳2000也是黑色的,车标也是这样,所以认错了不怪。
张金生道:“不是老舅的,我的,我刚买的,我拿到驾照啦。”
母亲啊了一声,走到这辆新车前,看了又看,伸手想摸一摸,又担心弄坏了。
张金生用力地拍拍引擎盖,说:“尽管摸,弄坏也是自家的。”张母说:“也是,自家的。我怕啥。”她先轻轻地摸了把,又学着张金生的样子用力地拍了一下,然后咧嘴笑了。儿子有出息了,买这么好的车,她恨不得大喊几声,让全村人都知道,都来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