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了点酒,饭后没有急着开车,而是在城里转了转。
凤安县在七年后的2009年被化成区,城市建设后来居上,成为南州的北部中心,但此刻的凤安县城面貌实在一般,热闹却混乱,远不及桥头镇小清新。
张金生走了走看了看,在市中心的邮电大楼前站住,对陈墨说:“在这弄个五星级酒店,你觉得如何。”陈墨道:“会亏死你。”
张金生道:“那倒不一定,信不信,咱们打个赌,我在这个弄个五星级酒店一定赚钱。”陈墨捂着心口咳嗽两声,说:“别说了,跟土豪交谈,实在是种负担,我申请免谈。”
张金生也就笑了笑。
晚上接待了一个外地客商,张金生带周雨菡去了桥头镇的紫竹院。
周雨菡挺喜欢这里,住下就不想走了,所以等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南州,张金生把她送到学校后,就去了金环大厦,和沈嫣红梳理近期的各项工作。
沈嫣红道:“张超越昨天来找过我,希望挂靠到四金公司名下,我没同意,四金公司你只是参股,他不知道吗?”
张金生道:“知道,早两年我想跟他一起合伙做家装,他不肯,现在眼看着大块肥肉却吃不上嘴,急眼了,现在急早干嘛去了。”
顿了一下说:“他回头还会来找你,你叫他来找我,他现在都不敢见我。”
沈嫣红抿嘴笑:“你现在多厉害,他怕高攀不起嘛。”
张金生道:“是吗,我没这感觉,那么你呢?”
沈嫣红沉下脸来咳嗽了两声,又说:“何承贵说他们公司今年有空缺,你的那位朋友还有兴趣吗?”
陈墨在省进出口公司混的不是很如意,一直想挪挪位置,张金生和范国昌都建议他去南州兴泰公司,怎奈兴泰公司人满为患,并不好进,所以张金生就托沈嫣红关注那边的人事动向,第一时间给他递送情报。
沈嫣红和何承贵婚后关系并不和谐,同居不同床已有多日,她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自然是看着张金生的面子。
张金生说:“谢谢,回头我让他请你吃饭。”
沈嫣红道:“不必了,要是没什么大事……”
张金生说:“行了,我走了。“
他每次来金环大厦议事,都是到沈嫣红的办公室,以前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今天才感到有些怪异,什么状况,谁是这里的老大?
凌潇木结婚那天,张金生很有节制地只喝了一点酒,过后却在休息间睡到天黑,酒不醉人,但心很痛,尤其是凌潇木在婚礼上和杨锐接吻时的场面,一遍一遍过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映,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想起一次就心疼一次,如刀绞似剑割,冷汗直流,差点没晕厥过去。
醒来抽了一包烟,然后打开手机,发现有李小山发的几条信息,约张金生去他的办公室谈谈。
张金生没回,这个人架子越来越大,有事不能过来谈吗,动不动叫人去他办公室谈,他是谁呀。
还有一条短信是曹梦阳老婆谢莲华发的,说家乡有人来,送了一些大白藕,叫张金生过去拿一点。
张金生敏锐地意识到这里面有文章,谢莲华最近不怎么跟他联系,也就是年节打打电话发发短信。突然发这个短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金生决定去看一看,毕竟谢莲华对他有恩。
谢家别墅收拾的干干净净,与夏邑的房子不同,谢家别墅是通透的,四周无遮无拦,一眼就能看到窗户,窗户的玻璃不仅透明,连窗帘也不怎么拉。
谢莲华接到张金生的电话,就带着虎头到院子里迎接。
看到张金生抱着一个大玩具熊过来,虎头高兴的直跳。
曹梦阳有个表姐夫在公司里帮忙,他表姐就在家里帮谢莲华操持家务,寒暄之后就把虎头带到外面游乐场玩去了。
谢莲华瞅了眼张金生,说:“少抽点烟,晚上早点睡,别以为年轻就没事,现在不保养,有你后悔的时候。”张金生道:“现在不放纵,将来才后悔呢。”
谢莲华绷着脸说:“翅膀硬了,现在连老师的话也不听了。”
说完自己先绷不住笑了。
生了孩子之后,谢莲华身体陡然变胖,跟以前比圆了一圈,她已经把藕装好了,两个大编织袋。
丹江县是个农业县,极少有工业生产,水土好,藕当然好,但还没好到让张金生专门来一趟的地步,谢莲华有话要跟张金生说。
曹梦阳在外面跟人合伙搞的房地产公司一开始很不顺,赔了不少钱进去,后来跟张金生一起开发旧棉纺厂地块时挣了点钱,挣了大钱的曹梦阳交际圈大了,在外面有了女人,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回家来住了。
这一点谢莲华知道,也跟曹梦阳闹过,但无济于事,好在曹梦阳虽然在外面有女人,却还没忘了她娘儿俩个,家用给足,对儿子也是百般疼爱,所以谢莲华就忍了。但就在几天前,那个二奶忽然往家里打起了骚扰电话,不仅对她破口大骂,还威胁叫她早点离婚,否则不仅要对她不客气,还要对虎头不客气。
谢莲华害怕又委屈,又不敢跟家里人说。
谢莲华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扑簌簌直掉。
张金生道:“这件事老舅知道吗?“
谢莲华摇摇头说不知道,她没告诉他。
张金生说:“你还是相信他的,从未怀疑过这件事是他在背后指使。”
谢莲华擦了把脸说:“那不至于,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嫌弃我主要是我长的太胖了,而且我是平生的虎头,把身体弄坏了。”
张金生说:“谢老师,不是我说你,你生了虎头过后的确变了好多,邋遢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以前的知性优雅的影子,整个一黄脸老太婆,想想以前的你活的多精致多优雅啊。男人呢,都是视觉动物,都希望自己的女人优雅漂亮,赏心悦目。一个自甘堕落的邋遢女人是拴不住男人的心的,尤其这个男人还有钱。”
谢莲华叹了口气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还真是的呢。”
张金生道:“不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不过现在还好,老舅只是一时糊涂,你呢,也还年轻,振作精,收拾一下,减减肥,锻炼一下身体还来得及,老舅人虽然在外面,心还在你这,你也仍然相信他。”
谢莲华抬起头,撩了下头发,说:“只要他肯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张金生说:“光既往不咎不行,你还得改变,从内而外,像初恋时那样去经营婚姻。”
谢莲华笑道:“现在都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张金生道:“我哪敢教训您呢,一点小建议。至于那个女人,你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张金生拿着电话号码去了花满楼会所找张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