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想起向日葵田的画面,可每次深想都会头痛欲裂,每当这时只能作罢。
可能是之前一闪而过的画面带来了不少冲击,一向不容易做梦的她,今晚竟然破天荒的做了梦。
惊的是,梦里她是第二视角,还是之前在景云家看到的那张照片里的向日葵田。不同的是,梦里她在不停奔跑,准确说应该是在追逐着谁。
面前还是那道白色身影,不同的是他在一刻不歇的朝前走,从没有回头。
而她像是疯魔般拼命追赶,跑到身上满是伤痕,跑到纯白的衣服染成了触目的血色。
终于,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她的脚步随之减缓怔怔站在黄海中央。
自始至终,那个人未曾回头,留给她的从来只有背影,那样决绝冷情。
衣服被划的满是参差不齐的口子,薄布下的身体是触目惊心的刀痕,白皙稚嫩的皮肤也已皮开肉绽。可她却在笑,即使眼泪在眼眶内打转模糊了视线,她依旧保持着最甜美的笑容。
终于从梦中缓缓睁眼,盯着昏暗的空气,仿佛方才的场景如电影般在眼前重现。只是那双灵动墨黑的眼睛,如今空洞无,眼底漆黑一片。
心酸无耐,是不同于悲伤的,叫做无能为力的情感。
那么多伤口,刀刀见血、体无完肤,竟是心酸多过疼痛。
或许是丢失的记忆碎片,或许只是从潜意识里编织出的幻境,可不论是两者中的哪一个,都是无限沉重。
嘴上虽说着不在意,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凭空消失的十八年记忆,回想起来就像是在眼睛上蒙着块黑布,除了空荡荡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还记得刚醒来时脑子里一片的感觉,所有事物都是陌生的存在,恐惧又崩溃,及其缺乏安全感。怎么去想,都记不起一只半点,整个人像是被狂风暴雨肆虐蹂躏的树叶还未落地,不安的飘荡在空中。张开双手,抓到的只有虚无,只有不停跳动的心脏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
那段时间,她真的是张白纸,因为苍白一片,所以要努力在上面写写画画,让自己完整起来。
失眠了一夜,第二天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林亦舒又颠颠跑过来邀请她晚上一起出去嗨皮。
“我有事,你去吧。”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抗议叫累,只想快些回去躺尸。
“下班了你还能有什么事啊,我跟你讲哦这个派对可不是普通的聚会,是明星们的私人派对,没个关系是绝对进不去的。我听我朋友讲今晚会来很多大牌明星,机不可失啊。”她还在喋喋不休,
梁安歌疲倦的扶额,“我对明星不感兴趣。”
“别啊,这是多好的机会,每个人只能带一个朋友,我可是首先就想到你了呢!”
她无奈道:“晚上我真的约了人。”
“不可以改天吗?见谁会比见明星还重要…”好似这是什么皇室贵族的高级聚会,令人向往好。
“约了景云。”反正两个人也不会有私下交集,用他挡挡也怕露馅。
林亦舒顿时面露异色,“啊,是景总监啊……”
为了把戏演全,问了句:“要一起吗?”
“呃,还是算了吧,我去了多不好啊…”
“那晚上玩儿的开心点。”她倒也没强求,本来也只是客套一下。
对于她的爽快,林亦舒有些不知所措,一直坐在旁边不肯回去。
“你和景总监的关系…好像很好啊。”问得极为小心。
“当然了,我们以前是同学。”也没多想,顺嘴说出口,反正也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林亦舒笑得很牵强,“哦…真羡慕你啊,能和景总监这么优秀的人当同学。”
敷衍的应了声,下班前五分钟,总是会让人莫名其妙的焦虑。
“哦对了,你知道阿佐先生具体是几号来公司吗?”
转头,颇感兴趣问:“你说的是more的创始人,阿佐·阿梅利亚?”
“对啊。你在莫总身边工作,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吧?你快悄悄告诉我。”
然而…并没有。
看她的表情,林亦舒大概猜出来她是不知道的,随即惊讶道:“莫总连这些都不告诉你吗?”
“我只是助理,打打杂罢了。重要的事都是由文秘书处理。”
莫玦青平时只会给她又累又杂的活,真正关系到公司的重要事宜从来都不会同她讲。
想到起,不满的撇嘴:看不起谁呢。
下班后,不开心的甩着小挎包走在路上,还没从被莫玦青看扁的情绪里走出来。
哼,看不起谁呢。早晚有一天让你见识爷爷的真本事,把你治得服服帖帖。
走到拐弯处,眼前赫然停了辆银色面包车,下来三俩男人赤手空拳朝她走了过来,面露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