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声一停,画面也随之消失,剩下的只有茫然若失。窒息感终于消失,定了定站直。
他在对她笑,温柔且深情。
“莫玦青…我们以前认识吗?”
她的眼茫然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他的心上仿佛插了一刀,疼痛蔓延至指尖,后握拳:“我们以前,是恋人。”
她的双眼无地锁着空气,像是思索般喃喃:“…恋人”
“是,我们以前是恋人,很相爱。”
“那这十年来,你为什么都不找我?”抬眸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错开视线,盯着别处,似真似假道:“发生了太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不是说、说连叫我的名字都觉得…恶心吗?”末了双目无力地望着他。
他的双目瞪得正圆,似是受了惊吓,眼里满是惊慌:“我、我不…”最后还是没有否认。
她的心脏再次狠狠揪痛,没有欣喜若狂,有的是心如死灰。记忆里的那句话确实存在,确实出自他口,她现在可以确定了。
“你还爱我吗?”她问。
这回正视着她,眼坚定且认真:“我爱你!”
“我失忆了,不记得了,我不爱你。”她的眼里毫无波澜,似是汪死水,波澜不起。
她看到了,他很受打击。
她也听到了,他说没关系,他会努力让她重新爱上他。
她没有回应,挣开他的手,转身决绝离开。
他说我们曾经相爱,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记起来的有关他的记忆都是悲伤到让我心如刀绞的痛楚?我们不是恋人吗?为什么你留给我的记忆全是寒冬腊月的天寒地冻?
莫玦青,我该怎么相信你。
她的记忆好像在复苏,但只是些残缺不全的碎片,每当深想就会头疼欲裂。
哥哥说,那些记忆都是不好的,让她不要想起。可是她好那些不好的记忆里,莫玦青是只占一点?还是全都是他?
当莫玦青后知后觉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甚至回到酒店连人带行李一并消失。
梁安歌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手在抖,他害怕她记起了什么,但又没有勇气问。着实懦弱。
明明是为了讨她欢心才弹的钢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让她忆起那些事。
回国之后将要面对的,是她的指责还是憎恨。他不清楚,也不敢去想。
梁安歌几乎是逃命般跑去机场,再待下去她可能会疯。
她是怨的,既然过去他能说出那样狠心的话,想必他们分开的时候也一定闹得很难看。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并且越是与他相处,恢复记忆的几率就会越大。
人总是一边好着,一边又在害怕着。
回国后的第二天照常上班,梁安歌掩去所有情绪例行送蜂蜜水,却都是挑他不在的时间送去。当她连续两天都收回满瓶的蜂蜜水后,终于在第三天碰到了文瑜。
文瑜见她手里端着水杯,疑惑道:“梁助理,你这两天一直在送蜂蜜水吗?”
梁安歌握紧水瓶,应声。
“莫总没跟你说过这几天要到云南出差吗?”他还以为梁安歌会是最早知道的。
出差倒是其次,不过:“云南?云南也有合作商吗?”这么巧,怎么是云南。
文瑜扶了扶眼镜:“还在谈。云南靠近缅甸,缅甸又是全球最重要的珠宝王国,这次也算是和缅甸谈合作。所以莫总会在那儿再留几天。”
回到办公室,梁安歌若有所思的盯着空气:哥哥在云南蹲点,也是和缅甸那边的警方一起合作。他这次去云南到底是去谈生意,还是去做别的事?
而远在云南到处跑地方看原材料的某人,毫无意外的打了个喷嚏。
随行人员殷切的嘘寒问暖,莫玦青只是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道:“继续。”
这几天紧赶慢赶地把云南逛遍了,看宝石看得眼花缭乱,多多少少会有些审美疲劳。要不是亲自实地考察,莫玦青不会放心合作,他的谨慎挑剔可累惨了合作商。大到国内合作城市、出口国、价钱,小到可开采资源剩余时间、市面上的成品,每看到一类宝石,同样的问题都要问一遍。
这两天北京的天阴沉沉的,温度极低,天天报有雨,可就是不下。包里的伞又重又占地方,一气之下就把伞拿了出来,她就不信会这么倒霉天天报有雨不下,今天没报有雨会下。
但事实证明,老天爷的心思别乱猜、也别质疑,因为你永远干不过阴晴不定的天。
这不,今天晚上就下了。
刚下班的梁安歌郁闷地困在公司楼底下,看着这倾盆大雨她这心里也跟着哗啦啦的下着雨。
这种天气也滴不到车,只能等雨小了出去拦车。今天穿的还少,冷得直搓手臂。
“安歌!”
梁安歌闻声转头,看到林亦舒撑着伞走了过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