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夏至,梁家本家。
今晚,梁家不似之前那样灯火辉煌,在夜幕中看起来多了些阴森恐怖,就如同被什么诅咒了一般。
一脚踏进别墅突然感觉背脊一凉,生出了股不好的预感,不由加快了脚步向主卧跑去。
一阵尖细的高跟鞋声在空荡的房子内回响着,刺耳又诡异。
跑了会儿,梁安歌停下来扶着墙捂着嘴干呕了几声,等到没觉得那么反胃才放下手深吸了口气,干呕带来的刺激感让她的眼里覆上了层薄雾。
她好像闻到了股浓浓的汽油味,没错就是汽油味!可是家里为什么会有汽油味?
正当疑惑时,梁安歌的手机响了,低头看到来电显示后安心的舒了口气:“我到家了,你在哪儿啊?”
“我在你爸的卧室,我说过要送你份大礼的。”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冰冷,但带着一起兴奋。
梁安歌微微一笑:“刚好我也有惊喜要送你,等我。”
挂了电话扶着墙又缓了缓,虽然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但想到他为自己准备了礼物便觉得这些难受都是值得的。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也是第一次为她庆生,她真的好高兴。
对了,今天是她刚满十八岁的生日,她今天终于成年了。
转眼,梁安歌就拖着身体到了主卧,站在门前好好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捂着胸口做了个深呼吸,随即以最好的状态笑着推门。
“莫哥…”然而话还未说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此时母亲正满身是血的靠在床边,父亲则因心脏病发而不停的抽搐着。更让她震惊的是站在旁边的人,那个人的手上正握着一把还在滴着血的刀。
梁安歌被眼前这一幕吓的忘了动作,只能愣地盯着空气。
那人转头看向梁安歌,勾唇一笑:“你来的可真慢,不然就能从头开始欣赏了,真是可惜。不过…”说着拿刀指着梁百川,眼阴狠,但语气却轻松愉悦:“如果我现在把这把刀插进你父亲的胸口…也是一样可以让你好好欣赏。你说对吗?歌儿。”
那人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可字字都刺向梁安歌的心,逼着她只能面对。
梁安歌这才回过,跑到梁百川身前用身体护住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我的父母啊,将来也会是你的……”
“闭嘴!”然而还没等梁安歌说完,那个人就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拽起,用沾满鲜血的手捏着她的下颚,满是戾气道:“我的父母?他们也配!”
梁安歌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了他的手上,她还是那副呆愣的样子:“……为什么”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玦青,那个伤了她一次又一次,而她却每次都选择原谅的人。可现在…她是不是错了?
莫玦青见梁安歌是这幅样子,心情烦躁的甩手,梁安歌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刚好是在安珺的身边。
梁安歌抬头见安珺奄奄一息的靠着床,惊慌道:“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安珺喘着气睁开眼,用沾满鲜血的手为梁安歌擦着眼泪:“安歌,对不起…是妈妈连累了你。以后…记得一定要远离他,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他这个人…没有心、不会爱,他太危险了。”
“妈…你在说什么?是、是他做的吗?”梁安歌泪眼模糊的看着安珺肚子上的刀口,颤抖着手也不敢碰。
安珺握住她颤抖的手:“是我欠他的…是我,他是来找我报仇的,对不起安歌…对不起,把你也连累了……如果我能早点认出来,也不至于…牵连你。”
安珺满是愧疚又心疼的看着梁安歌,用手背擦拭沾在她脸上的血,真的是疼爱女儿的好母亲。
见到这一幕,莫玦青把沾满安珺鲜血的刀对准梁安歌,笑得异常邪恶:“你也不用太伤心,马上你就可以和他们团聚了。这段时间被你缠着,我真的是受够了。”
梁安歌起身看着莫玦青,红着双眼,质问:“是你做的吧…是你用刀刺伤我妈妈的吧?”
莫玦青冷笑了声:你妈妈?呵。
随即用拇指抚着刀面上沾着的血,冷漠道:“对,是我做的,很遗憾吗。”
梁安歌望着他,不理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爸妈?!难道他们对你不好吗?”
他的眼突然一变,狠厉道:“今天的这一切结果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我没亲手杀死他们是我比他们有人性!”说着伸手指着安珺和梁百川,满是戾气道:“他们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莫玦青深吸了口气,冷眼看着梁安歌:“我本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梁安歌不死心的上前拽着莫玦青的手:“你不是说过爱我的吗?你明明说过爱我的,怎么能这么对我?而且…而且我还怀…“
没等梁安歌说完,莫玦青就嫌恶的甩开了她的手:“那都是在利用你,就你傻,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梁安歌一时不适应那么大力气的推拒,又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脚一歪身体就由于惯性向一边倒去,而小腹正好撞到了床角。
“安歌!”安珺看到后想过去看看她,然而随着血流的越来越多,四肢变得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梁安歌捂着肚子跌坐到地上,感觉有股暖流正向外流出,随即从小腹传来阵阵绞痛感,她知道她要失去这个孩子了。
她张了张口,忍着持续不断的疼痛,弱弱的说:“莫…哥哥”
她想对他说救救孩子,然而莫玦青突然出声打断:“别叫我!我连听你叫你的名字,都觉得恶心。”
梁安歌的嘴唇已经疼的发白,脸上也没了血色:“你!”
莫玦青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不然我会忍不住连你也杀了。”
然而持续不断的疼痛已经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正好如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