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玦青这次回北京,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公司这边出了点问题需要他来解决。
这公司运营的好端端的没怎么出过大问题,没想到刚找到梁安歌就出了这种合作上的问题,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拖延他的时间给梁安歌机会再次逃走。
“乌贝托那边还是不肯合作吗?”
跟乌贝托交涉了三年在他的地盘上开分公司的事,然而这三年他一直不肯松口答应,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有了点合作的意愿,可他这一去云南找梁安歌不在公司,他就突然闭门不见。
其实大可不要他的地盘,但意大利每个繁华的地方基本都是他的地产,而且乌贝托手里的地界是最好的,所以他不得不舔着脸一次次的去找他商量卖地的事。
本来以为乌贝托在白道上只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没想到实际上意大利大半高昂的地皮都是归乌贝托所有,真是想想就让人来气。
文瑜刚接到意大利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一五一十的回:“埃斯特先生已经下命令说不再接待我们公司的人,而且以后也不会与我们公司合作。”
莫玦青看了眼桌子上静静躺在首饰盒里的南红玛瑙手串,说:“查一查歌儿现在的行踪。”
文瑜看了眼手机,回:“梁小姐以晏冬的身份证买了一张去意大利的飞机票,下午一点的航班,需要找人阻拦吗?”
莫玦青摸了摸下巴:“不需要,让她去。”
“埃斯特先生与梨晓小姐的婚礼将在一周后举行,但是…”说着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
“但是埃斯特先生并没有邀请莫总。”
莫玦青冷笑了声:“他不邀请我们就不去,显得我们多没礼貌,也算是老朋友了,怎么着也得加上歌儿的份去随份子钱。”
文瑜颔首表示明白,在原地等着莫玦青说话。
“文瑜,你怎么都不问我…应该说是怎么都不惊讶她还活着?”文瑜太过淡定,以至于莫玦青都怀疑他是不是比他更早知道梁安歌还活着。
“那天莫总让我拿着行李和小爱去腾冲,我确认过,虽然梁小姐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看出来了。”心细如他,还是看穿了梁安歌的演技。
莫玦青愣了下,很快释然一笑:“你可比我大哥强太多了,明明他跟我一起见的她,结果被歌儿三言两语就给骗过去,还说我脑子有问题叫她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说着忍不住嘲笑方怀瑾的粗心大意。
文瑜也勾唇莞尔:“能理解。”
方怀瑾这个人看着挺精明的,但也只在工作上,生活中要是没有心细如针的文瑜照料着,他大概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笨蛋吧。
见莫玦青终于露出笑容,文瑜也跟着开心,自从梁安歌走后别说笑了,连表情上都没有过多的变化,一直都是板着脸,活像是死了老婆的鳏夫。
而现在他还会开方怀瑾的玩笑,甚至嘲笑他,大概是真的很高兴吧。文瑜想。
另一边,被迫离开中国的梁安歌在飞机上怎么都感觉不踏实,睡觉也总是睡一会儿就突然惊醒,醒来发现是在飞机上才慢慢平复下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心里发慌的直想站起来又跑又跳。
恢复全部记忆后的那段时光,对她来说才是最可怕的噩梦,因为那是承载着莫玦青带给她的第二次欺骗并且又一次失去孩子,还有梁西泽离世。
每一件事都是可以把她推入地狱的手,而罪魁祸首、所有伤害与恐惧的根源就是莫玦青。他不死心的寻着她,执意要把她带到身边囚禁着,他说爱。可提起他的名字,她都觉得毛骨悚然,她怕的恨不得自残去取代这份恐惧。
十多个小时的飞程,梁安歌一直在焦虑中度过,以至于下飞机之后全身都软了。
恍恍惚惚的出了海关,眼前突然一黑被人紧紧抱进了怀里,梁安歌顿时瞪大眼睛挣扎着大力把人推开。
没想到很轻松的就推开了那人,梁安歌自己都处于震惊中。
梁安歌惊恐的瞪着眼睛看向那人,发现乌贝托稳稳的把梨晓抱住,原来刚刚抱她的人是梨晓,她还以为…是莫玦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梁安歌不知道该怎么办,怕自己又伤害她,也不敢靠近。
梨晓回过推开乌贝托,大步走上前又把处于愧疚与不安里的梁安歌抱进怀里,随即颤抖着声音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害怕。”
心里的恐惧与委屈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紧紧抱着梨晓,豆大的眼泪如雨水般倾泻而下。
终于有一个人是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让她依靠,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梨晓在乌贝托那里听到了梁安歌和莫玦青的事,心疼的不行:“你怎么都不跟我讲,就自己一个人硬扛着!当时听到你死了,我以为…你真的死了呢!我都没见你最后一面…你这个坏女人!吓死我了…”比起梁安歌,梨晓哭的更大声。
这下反过来梁安歌止住眼泪拍着她的背安慰:“对不起,我是怕你担心。”
“如果这次我没结婚,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了?”
“对不起…”她现在能说的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乌贝托见时间差不多了,提醒两个人:“好了,这边太引人瞩目,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梨晓吸了吸鼻子放开梁安歌,擦去她的眼泪,嗔怪道:“回去一定要一字不落的把所有事都告诉我!”
梁安歌点点头,破涕为笑:“好。”
直到回到原来熟悉的住所,梁安歌的焦虑才有所好转。在意大利的那十年,梁安歌时常会去乌贝托的住所住一段时间,美其名曰是休养,其实是在躲那些她曾经抓过的犯人的同伙,怕他们报复她。
“r,我当时还不相信他说的,以为你们是一对。但直到我看到他妹妹的照片才知道,你们真的只有兄妹之情。”
梁安歌莞尔:“我跟乌贝托的妹妹还有过几面之缘。”
“啊?他妹妹不是…”
梁安歌点点头:“在她妹妹还在的时候,我们在医院见过,只不过那段记忆被我遗忘了,几年前才想起来。”
乌贝托的妹妹是她十年…现在应该是十三年了,是十三年前的病友。那时候她的记忆一片空白,是乌贝托的妹妹一点点把她跟乌贝托的记忆说给她听的,所以她才会对乌贝托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不是恋人之情而是亲情。
“安歌,喝茶。我一直记得你最喜欢喝茶。”说罢把沏好的茶递给她:“乌贝托一个外国人对茶道的了解比我还清楚,想想就有种挫败感。”
虽然梨晓嘴上在抱怨,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梁安歌见此欣慰一笑:“看到你们幸福,我就安心了。”我身边终于有人是幸福美满的。
梨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都不知道他平时有多闷,要不是我活泼懂得自娱自乐,早晚得憋死在这个城堡一样的地方。这破房子除了大了点、华丽了点,真是一点让人满意的地方都没有。”
梁安歌噗嗤一笑:“这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可是会被打的哦。”
梨晓不满的嘟嘴:“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
梁安歌笑而不语。
“安歌,这一次来了就别回去了,好不好?”
“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梨晓摆摆手:“不会不会!你怎么会是电灯泡呢,就算是,也是最漂亮的一盏灯。留下来啦,好不好嘛~”说着撒娇的晃着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