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阙是个很聪明的人,要杀他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于非命的情况下。他是一只狐狸,而不是一只容易动怒的蠢老虎,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直到找出那个能悄无声息地带走一条人命的杀手为止。
当然,这也使得他放松了对衡北苑的穷追猛打,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想保命的话,你就得先放弃一些比起自己的性命不那么重要的东西,比如仇恨。
但不仅如此,张阙还是一只会吃人的狐狸,他将整个长沙城封闭了起来,并且自己躲了出去,这让形式变得无比的严峻。
就像玩塔防游戏,慌的永远是防守的那一方,因为进攻方感受不到由失去生命带来的压力。
在这种情势的压迫下,聂七原气得暴跳如雷,可慌的只有他一个人。清欢,凡心还有浪矢富仁三人相处得十分愉快。而庄玉田完全算准了一切——一定会有一群倒霉的人找上衡北苑。
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地方,包括在出事后不见的两个马夫,还有作案动机,都只有聂七原才有这个嫌疑。
而在这群倒霉的人上门之后,就只赌一把,看张阙要的是活的杀手,还是死的杀手了。
意外的是,这群倒霉的人来得有点晚,面对终将到来的恐惧是需要勇气的,就像某本小说里说的“凛冬将至”一样。这让庄玉田煎熬了好一段时间。
在那些人冲进衡北苑的时候,浪矢富仁和庄玉田假装不幸地被揪了出来,那些人也很确定这两个人就是杀死张渠的那个凶手。
“张爷说了,死生不拘,动手!”领头的那个人这样说,紧跟着一个男人上来递给了他一把短刀。
“对不起,富仁,我失算了。”庄玉田闭上了眼睛。
浪矢富仁摇了摇头。
领头的那人晃了晃手里的刀,朝浪矢富仁吐了口口水,便很用力的劈了下来。
“啊!”
是领头那人的声音,还伴随着铁器掉到地上发出的声音,有人推了他一把。
庄玉田睁开了眼睛,是清欢。
“你干什么!”聂七原愤怒地吼道。
清欢完全没理他,领头的那人站了起来。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张渠是我杀的,那两个人不过是保护我家丁罢了。”清欢面不改色地说,聂七原仍在吼,可完全没人在意他。
“很好。”领头地狰狞地笑了一声“那你也一起去死吧!”说着便把刀劈了下来。
“啊!”
仍是那个领头的的声音,这一次他飞出去了好远。
“混球!你要敢在衡北苑杀我聂七原的女儿,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浪矢富仁跟聂七原对视了一眼。领头的那人昏头胀脑地站了起来,聂七原鼓着鼻子瞪着他,像是一只愤怒的野牛。
“那您的意思是,要护着这个凶手了?”领头的小心翼翼地说,恐吓中又带着些对聂七原的惧怕。
“不,人你可以带走,但你给我告诉张阙那个老贱人,他要说敢动我女儿,我就活拆了他。”
领头的为难地点了头。
“绑了。”他对后面的那些人冷冷地道。
“绑松点!那是我女儿!不是家丁!”聂七原又吼了一遍。
领头地唯唯诺诺地点了下头。
这时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对张阙来说,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他就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甚至作为张渠的父亲,他想亲手杀死这三个人。
“张爷,聂七原让我跟你带句话。”领头的怯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