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情人或亲属之外彼此有交情的人,就是朋友。”
“这是字典里的释义吗?真是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呢。”他似乎很沮丧“所以说,只要有交情,就能算得上是朋友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按照书上所说的,的确就是这样。但若掺进一些世俗的言论,这样的说法,又太减轻朋友这两个字的分量了。
“我不知道,这得看你自己的理解。我们不要……”
“那你和姜叔算是朋友吗?”
我想说,我们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但他打断了我,紧接着而来的,也是我最不想回答的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我真的认真地想过,许多年都在想,也得出了很多的答案,却终不满意。而这次,我几乎脱口而出:“不,不是。”
我恨他,无比地恨他,恨不得将他碾成肉泥扔进满是垃圾的污水河里。但这种恨意,因为俞涵,最终也只能一直埋在我自己的心里。
书上说,恨往往是伴随着爱的,只有等到爱消散了或者是转移了,才能真正的放下。
“为什么?”他疑惑地问,却又以一副好像知晓一切的样子代替了我回答“是因为俞涵阿姨吗?”
“对。”
“你爱俞涵阿姨,所以你恨姜叔。”
“对。”
他的话就像一柄利剑,直戳我胸口最脆弱的一个地方。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这样清楚的揣摩我的欲望,包括姜逸一自己也不确定,我和他到底算不算朋友,他从来都分不清。但是安衍拨开了我的心脏,看着他的眼睛,我突然有一种特别的预感,我觉得,这个孩子,可能能让我从这段叫人头疼的关系里解脱出来。
“你爱俞涵阿姨,所以你不能爱上别人了?”他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
他将眼睛靠的跟我的眼睛又更近了些,就像法庭上的威严的法官跟不安的被告。
“那你爱我吗?”
“这不一样。我爱俞涵是因为……”
“爱就是爱,没有第二种爱。”
“嗯。”
我只能承认,因为就是这样,我爱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才会在乎他,容忍他,关心他的感受,并由此触碰到自己的经。就是这样,爱就是爱,没有第二种爱。
“那你还恨姜叔吗?”他波澜不惊地问,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可脱口的瞬间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说,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的心变得很柔软,它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热气,它告诉我说:“你已经放下了。”
“不。”我说。
安衍笑了。他是个很懂事的小孩。于此同时,我的电话响起了,是纪博超。但说话的却不是他的声音。
“喂,是吕叔吗?”对方彬彬有礼。
“对。”
“我想找一下您的儿子,是叫安衍对吗?”
“嗯。”我将手机调成了免提,扔到了桌上“找你的。”
他似乎很怪。
“你好。”他说。
“嗯,您好,我叫林源,上次在我哥那里我们见过的,您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