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中午,她铺好新床单,左等右等没盼到来打扫的阿婆,只等来接自己去军营的察颂。
院子里,见缅甸军官也一反常态,没穿往日的迷彩军服,只着身便装,蓝晚也是一阵惊愣,才挪步走过去。
察颂双手插兜靠着车门,头指向性的一歪,看向她道:“上车。”给她拉开军用越野副驾驶座的车门,看她坐稳,才上驾驶座发动引擎。
含蓄内敛的姑娘疑问满腹,可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大抵是霍莽和察颂的反常行为,令她不免紧张,手心都微微渗出汗珠。
更何况,这不是前往缅北军防的盘山道,而是开向大本营的中心——皇家赌场。
一路,察颂面色冷沉凝重,不曾和她说半个字,将车停到距离皇家赌场门口几十米外的隐蔽处,而后旋开座椅侧面的旋钮,后靠椅背仰面朝天。
“阿莽和你说过图昂的事儿么?”察颂合眼,语气稍沉的问她。
“嗯,说过。”她颔首轻声应着。
“想回家么?”察颂话锋一转又问。
姑娘稍停顿后点了点头,爸爸妈妈一直是她心里难以抚平的结,虽然这里环境粗糙简陋,身边还有个暴躁狠戾,经常威逼强迫自己的野蛮男人,其他倒也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霍莽说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境遇总比人贩子将她卖到红灯区当妓女受尽折辱强上百倍。
一旦沦落到死也死不成,那才是地狱。
“你爸妈能接受阿莽么?”察颂问的问题愈发实际,“你才十七,你们中国人应该不会这么早结婚。”
怎么接受?爸爸妈妈一旦知道,该拿什么接受一个花钱买他们女儿的男人。
这问题的答案不置可否,她喉间顿时涌过酸涩,摇头不是,点头更不是。
“可你给他父母的坟磕过头。”察颂清楚她的答案,言语残酷,“他活着,你是他的妻子。他死了,你一个人在金叁角也活不过两天。”
“是,我知道。”柔婉姑娘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实。
察颂倏然睁眸望向湛蓝天空,“所以,他必须活着。”
无论是为了他花五百万,用血汗钱买来的妻子,还是为了缅北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
话音刚落,察颂横眉冷立,掏出m911黑色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忽地对准她光滑额头,冷道:“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