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你下午要和阿莽爸爸下山不回来了吗?”梭沙仰起头,漆黑眸子眼眶通红直直望着她,透出质朴的不舍。
她温柔莞尔,伸手轻揉梭沙的小脑袋瓜,温声安慰,“会回来的,下午只是回去搬东西。”
梭沙黑黢黢的小脸顿时扫去不少阴霾,两只小手缓缓松开阿妈的大腿,察颂爸爸教训过他了,还有阿莽爸爸脾气火爆,会把不听话的小孩子吊起来打。
小男孩忍住想攥住母亲纤手的心情,转身离开一步叁回头,向她挥手,唤道:“阿妈再见,我会等你和阿莽爸爸的。”
蓝晚梨涡浅浅,笑着冲梭沙挥手,一直望到那抹瘦小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缓缓放下手,美目黯垂,禁不住联想国内和梭沙同样大的孩子。
他们会在宽敞明亮的教室接受教育,受长辈呵护疼爱,天真快乐的活在阳光之下。
她自己的十七年过得同样如此,而现在亲眼目睹的一切,都只是无比残忍地颠覆她自以为的安逸。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这些由军营收留的战争孤儿都算作这片黑暗土地的幸运儿,那么,那个自小混荡在东南亚地下拳台,成日受死亡威胁的男人,十二叁岁时过得又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