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那些伤口,还真的是被套麻袋打出来的。
自祢衡被麻袋套牢,梦中的视野便陷入了逼仄的黑暗中。耳边的怒骂宛如被盖了一层罩子,含糊而零碎:
“终于逮到他了!”
“得罪了曹司空,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你们小心点,别把人打死了。”
……
一番拳脚后,打人者跑了个没影。
被套了麻袋的祢衡连着麻袋一起倒在地上。有一队卫兵路过,见地上倒了个人,忙招呼同僚过来救人。
结果卫兵们掀开麻袋,发现挨打的是祢衡,一腔热心顿时熄了,意兴阑珊。
“哦,原来是他。怪不得……”
“看他被打,我竟半点儿也不怪——应当说,以祢生得罪人的势头,直至现在才被截道,才是怪事……”
“你且少说两句,”卫兵长低斥了一声,看向祢衡的视线不具备任何关怀,却也没有恶意,“祢处士,你可妥当?是否需要我等送你一程?”
祢衡表示拒绝,顺带用不见血的嘲讽扎了刚才幸灾乐祸的卫兵两句,气得他们直跳脚。
最后他独自一人昂首阔步地回了家……一进门就倒在院子里。
梦境——或者说是记忆——在这一幕画上句号。
等郑平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他没有急着起来,只平躺着,遥望那木屑垂落的天花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一番事故的前因后果、孰是孰非姑且不论,原主纵然行止失宜,到底也不该因此枉丧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