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他乖觉,低声冷哼:
“要让烈马为己所用,唯有‘驯服’二字。”
曹丕若有所思:“如果无法驯服……”
“世上唯有不会驯马的驭马人,还没有不能驯服的烈马。”曹操笃定道,“若不能驯,那便不是烈马,而是孤狼。”
孤狼者,狼顾之相,必将反噬。
不可驯的孤狼,必须早一步铲除。
另一边,和孔融一同回到邻衙的郑平对这段谈话一无所知。
他知道曹操会因为他的反击发现他与原主的微妙区别,从而生出些许想法,暂时放下将他邮递给刘表的打算。
但他与曹操交涉不深,不了解曹操的思路,没猜到曹操会想那么多,直接把原主的行为拔高到一个深奥的角度。
如果郑平知道曹操刚才的那段品评,他一定会认真地代替祢衡表示:原主骂人就是为了图个痛快,骂了个爽,并没有别的深意。
他不是楚狂人,曹操也不是孔丘。
孔融因为有官职在身,一回到自己所在的衙邸就处理公务去了。
少府衙执掌上贡与起居,司宝货珍膳,平日的“办公用品”与“伙食福利”都比别处好。郑平坐在软硬适中,铺了一层兽皮的方榻上,靠着一侧的软垫,从矮几上取膏环吃。
所谓的膏环,类似于后世的炸麻花与油炸圈饼,每个都有拳头大小,不太甜,但很香。
郑平吃了一个,便觉得有些腻,取过旁边由三种水果沏成的饮品,狂吨了几口,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他发自真心地觉得孔老伙计的工作环境非常不错,比他以前当隐士的生活质量不知高出多少。如果能入少府,当个悠闲佐官,每日打打酱油,吃吃茶点,还有作为九卿之一、主管整个少府的老朋友罩着,就是个完美的养老本。
“只可惜……”
只可惜九卿上面还有三公——许都实际的话事人,位列司空的曹操。
以曹操与他的恶劣关系,就算能摈弃前嫌,招揽他做事,也不可能将他与孔融放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