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被搜山的卫兵发现,逼到山顶,孙权拔出佩剑,对郑平、谢诸二人道:“今日是权对二位不住,不敢夸口尽诛仇敌,只愿杀个痛快。”
危机关头,谢诸也放下对孙权的不忿,挽剑道。
“废话少说,此地狭隘陡峭,卫兵不得尽入。若进退得当,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两人都默认郑平不通武艺,丝毫配不上用场。
如果换作品德恶劣之人,或许还会生出歹心,把他丢出去当挡箭牌,供自己逃生。好在孙权与谢诸虽然脾性不同于常人,到底有着自己的底线,又好歹与郑平有患难之谊,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他们既然认为郑平帮不上忙,就只让他留在后头,由他二人迎面对敌。
谢诸的武艺确实不负传言,十分厉害,但也没有传言说得那么夸张。以一当百他做不到,只能一个打四五个,世家养的士兵不是酒囊饭袋,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弱。
而孙权的武艺亦是不俗。旁人皆认为孙权善于运筹帷幄,但比不上其兄孙策与其弟孙翊的勇猛善战,并不知晓孙权的武艺并未荒废。因为尚武的家风,孙权自幼习武,又因为父兄的死,明白“独勇非勇”,于处事之道更加圆滑。但他同样明白武力傍身对乱世求存的重要性,因此在忙于政务之际,每日都抽出固定的时间练剑,从未有过一日荒废。
郑平站在后方观察了片刻,确定孙权的武艺并非花架子,对付世家大族豢养的精兵竟也游刃有余。
只可惜,哪怕占据了地形之利,且孙、谢二人的剑法远强于旁人,以少击多终究是艰难之举。他二人便是体力再好,也无法应对十数人的轮番攻击,很快便被耗得气息紊乱。而两个人四只手两柄剑,也无法挡住所有人的去路。有二三个人见两人尽管难以攻克,倒也不是啃不下的骨头,趁着二人疲惫,且暂且退之际,立即从空隙绕过二人,攻向郑平的所在。
孙权、谢诸二人已无暇顾及郑平,他们原以为会在不久后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哪知惨叫是惨叫了,惨叫的却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
二人迫不及待地想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况,但被四五个持刀的部曲缠着,根本抽不出空来。
其他的部曲因为视角原因,视线被严密的树丛和晃动的人影遮挡,根本看不见那边的景象。听到同伴们传来的惨叫,一些人不免抓耳挠腮,又惊又慌,急迫地想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郑平正巧收回手,揣着袖,看着两三个部曲掉了佩刀,抱着脚指头单脚在地上乱蹦。
这三个部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靠近郑平,就忽然感到脚指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随即就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他们本是部曲,不说常年征战,也是糙老爷们,受惯了伤的。可不知道是因为十指连心,还是因为这伤来得邪门,三人竟然都无法忍耐这突如其来的脚趾之痛,几乎是立刻丢下刀,抱着脚趾蹦跳惨叫。
等疼痛降到三人可以忍耐的程度,其中一人惊惧道。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还没挨到人,脚指头就突然像断了一样疼痛难忍,难道他们撞了什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