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径直取了酒案上的一瓷碗羊奶果腹,她张唇微抿着奶,舌尖一点一点轻舔着,唇角不觉沾上些微奶渍。
温怀瑾偏头瞧她色郁郁,遂拿过她案上的盆器。自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刀尖抵着肉食,几下挥刀,须臾便切出薄如蝉翼的肉片,另放在一旁的瓷碗上。
岁岁不觉睁圆了狐眼,双眸紧盯着他切食的刀工,一时竟是看呆了眼。粉唇半张着,唇边糊了一圈奶渍。
温怀瑾莞尔,将瓷碗放在她面前,指节拂过她唇角的奶渍轻拭了去,一腔怒气都教她这蠢狐狸样吹散了。心口不觉发软,温声哄她,“先尝尝这些如何?若是不喜欢,待宴会散了我再重新做些吃得。”
岁岁一怔,瞳中目光渐渐收拢,很是不信的模样:“……你当真会?”
“自然,殿下莫小瞧了你的夫君。”温怀瑾噙笑,眸似深漆,手循着她垂下的细腕,握在掌中轻昵地捏了捏道:“我不止在那事上精通,旁得事自也是贯通的。”
岁岁蓦地面色绯红,羞恼地觑了眼口不择言的温怀瑾。垂首埋在瓷碗中,唯留下一截纤白的颈子,晃得温怀瑾眸色渐暗,滚了滚喉,径直取了一旁的酒一饮而尽才算是慰藉了喉间那股莫名的涩意。
两人似耳鬓厮磨,情人低语,无端瞧得人眼热。明晃晃地视线不怀好意地直扫过来,温怀瑾似有所觉自杯盏间睨了眼,便恰好撞上那人挑衅的色。
他尚来不及想他要如何,就见人站起身来,对着上首的蛮族王恭维了几句,“父汗,今日王兄大喜,儿很是为王兄高兴。想起少时,儿与王兄每得您赏赐,便要在斗场好一番厮打。胜者为王,只有草原上最为迅猛地狼才有资格夺得赏赐。”
“儿今日甚喜,久不见王兄。不若父汗允了儿,让儿与王兄为各位斗上一回添添喜气?”
“哈哈,图那,本王的好儿子。”蛮族王举起酒碗猛喝了一口,眯着醉醺醺地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颇有顾忌道:“与你王兄斗武之事不急于一时,今日你王兄盛宴,还是改日为好。你的这份心,父汗知晓,你王兄也是深知的……”
“儿自是晓得。”他说着挑眉望向温怀瑾,“莫非是王兄不敢应下?既然王兄不便,那我——”
温怀瑾骤然起身,不复往日的避让,竟是直直向前行了几步道:“既是二弟相邀,那儿便与二弟斗上一回与父汗和各位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