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刚少爷!请坐下当奥客,想尽办法刁难。」
阿刚发现上当,想溜已经来不及,乖乖等着侍者学员,一个个轮流上场……
上完课,我赶回房间沐浴,换上蓝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以及皮鞋,最後勒上领带,再别上领夹、袖扣。台客变「绅土」之後,匆匆穿入结着五彩汽球的心型花篱门。
我还是没赶上,婚礼已完毕,距离婚宴还有段时间。
会场准备了,我外婆酿造的葡萄酒、精心烘焙的小点心。
受邀观礼的佳宾,三三两两闲散在大厅、花园,交谊联络感情。
我特地来向新人贺喜致意,应酬完正欲离开,一人迎面而来。
「阿青?」胡须张穿着西装,光鲜毕挺的潇洒,颠覆头绑毛巾的日本大叔形象。
数年未见,他粗犷的面貌没多大改变,华服难掩微凸的肚子。
意外的相逢,惊醒沉眠的记忆,感伤了恋情的幼稚。
我压住波动的情绪,微笑打官腔:「张大哥!好久不见!」
胡须张打量的情好像举箸在考虑,该从哪先下筷。「这麽巧,你是男方的亲戚?」
我说:「承蒙吴老板赏口饭吃,我过来道声恭喜。张大哥是新娘的?」
「我两边都关系匪浅,说来都是自己人。如意是我大姨妈的女儿,阿敬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介绍人呐!」胡须张笑意飞扬,兴奋的口气充份展现内心的得意,透露一丝暧昧的窃喜。我听了,心脏抖跳,脑海浮现新郎的影像,笑得很勉强,我感受不到新人那种兴奋和愉悦,反而有种打鸭子上架的委屈状,难不成新郎和胡须张……
我的思想就是这麽龌龊,彷佛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同志。
「常听来用餐的学生提起,亦青花园有个帅老板。想不到,竟然是你?」
「张大哥愈来愈年轻,胡须张的越南美食红遍大江南北,我要学习的可多了。」
胡须张笑开怀,用眼色示意往旁走两步,压低声音:「当初,你怎会突然不见?」
我从来没想过,会面对这个问题,婉转答道:「觉得我们不适合,不知该怎麽说。」
「不适合?」胡须张的眼珠,瞪得像鸽蛋。
「你不是很喜欢含……我也一直要跟你那个。是你说怕痛,一直拒绝,不是吗?」
他完全会错意,大男人主义根深蒂固,思想还真单纯。
「我当时太年轻,太幼稚不会想。」
想到那名半夜拦路少年郎,不是今天的新郎。为了确认心中所疑,我突击问道:「张大哥春风满面,幸福藏不住,现在和阿敬在一起?」
乍闻,胡须张眼里闪过一丝惊惶,轻咳一声牵强笑道:「你听谁说,怎会这麽问?」
「新郎在你後面频频关注,好像很在意你的一举一动。」胡须张一听,慌忙回头查看。我只想离开,趁机接道:「喜宴快开桌了,我得去厨房看看,有机会再聊。」
姻缘天注定,月下老人很幽默,不时爱乱点鸳鸯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