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听日本朋友转述,东伏一朗得到一颗龙珠,目前仍健在,宛若少年。」
「这太扯了吧?」阿浩不可置信说:「比起来,我的消息,可信度略胜一筹。」
「呃。」我很感兴趣说:「你这麽有把握,我洗耳恭听。」
阿浩朝左右巡视一眼,压低声音说:「东伏一朗确有其人,留下一张地图,现落入某人手中。据闻是日本军阀撤退时,走得太匆促,来不及将一批金条和古董运走。」
「嗯,龙珠的确不切实际,藏宝图比较合大众胃口。」其实两者,我都很怀疑。
阿浩似乎很相信,很来劲说:「既然你我有默契,接下来,你觉得我们……」
我说:「未免引起别人侧目,维持现状最有利,你认为呢?」
「嗯,分工合作,彼此的弹性比较大,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以目前的情势确实较妥当,就这麽说定。我这边若有什麽消息,我会让……反正是你安排的,我用不着废话。至於下一步,老是处於被动,难免有措手不及时,你有什麽计划没?」
我说:「城堡的事刚忙完,宝藏兹事体大,我得仔细想想,还是你有良策?」
阿浩轻笑一声,双手一摊。「我还能有什麽想法,当然跟大家一样,希望捷足先登,探清虚实才有後续。但这样一来,势必成为众矢之的,对你也很为难,不是吗?」
「ㄟ……你这话给我灵感,下一步,不如这样好了……」我将突发的想法告诉他,接着说:「你尽管将讯息透露给合作对象,可提高你的重要性,让他们及早准备。」
「我操!」阿浩面露激色,很兴奋说:「这招满汉全席争第一,你还真狠。」
我淡定说:「你言重了,我提供舞台让有才能的人尽情炫耀,可是行善事。」
「行善?哈,趣味。」阿浩审视的眼光很特,有抹我未曾见过的异采,困惑的、兴味的、透析的,烘托他英俊的脸容洋溢考古学家的沉着,徐徐说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高中生,体内燃烧急着长大的血液,身上散发叛逆的气息,毛毛燥燥在大人身边打转。我印象最深的,是金龙大仔对你二舅说过一句话:「自己的小孩害不够,连别人的也抓来凑。」惹得大家哄然大笑。现在你大学毕业好几年了,样子并没多大改变,但身上闻不到毛燥的气味。我得承认,我始终没把你放在眼里。直到那天,你气定闲坐在我面前,好像耍猴戏,根本不认为我是个咖。然後,佳卉出现了……」
趁着他缓口气,我想为自己美言几句,却被他以手势阻止,迳自说下去。
「於是从佳卉口中,我听见许多关於你,不为人知的小事。在在为她灌输正向的思想,既独立又活化,凡事让她自己判断,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那一刻,我开始重新认识你,重新审视,以前在这里的点点滴滴。豁然省悟,你们平常各行其事,但只要有需要时,便会展现强大的凝聚力,为什麽?原来,我狂妄自大,一直忽略掉最关键的一点,恁、阿、嬷。」他顿停,探究观察。我未置可否笑着,乾脆让他讲个够。
「讲难听点,她很不起眼,绝少出现在外人面前。有趣的是,你们讲到她时,情就会变,个个充满圣不可侵犯的悍卫。佳卉曾问我:「阮阿祖最喜欢阿青舅舅,可是别人都不会吃醋喔,你知道为什麽吗?」我答不知道。她告诉我:「因为阿祖说,阿青舅舅比鬼还要精咧?」当时,我一笑置之。此时我才心服,当你把「否克司」放在问题上,花不到一秒便想出绝妙点子。削一笔不算什麽,能把别人玩於股掌才高竿。只是,等你丢出骨头,不管是谁抢到,势必打破僵局。到时暗斗更白热化,只要一个不小心,搬上台面恐怕免不了。」终於,他停下来掏出香菸,很慷慨朝我示意。
我敬谢不敏,正想客套两句好溜栓。这时候,有部车停靠过来,司机是阿烈。
--001提供情报,最近阿烈和阿刚走得很近。我研判,两人旧情复燃--
「阿青!有件事要请你帮忙。」阿浩搭上我肩膀,一脸恳切。
厚,没见过他这麽低声下气,害我脚底泛凉说:「有话直说,干嘛这麽慎重?」
阿浩手掌紧了紧,说道:「你也知道,我是独子,家里巴望着我结婚。不巧的是,我喜欢的对象,我妈不中意;她看上眼的,我又没感觉,婚事也就一直悬宕着。当看见佳卉时,我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由心而发的好感。或许因为阿兰的关系,你不便说什麽。不过,我还是感觉得到,你肯让佳卉来接近我的用心。刚好,我有事要回台北一趟,我妈很想见佳卉。但她说,除非你答应,她才愿意跟我去,所以……」
他屏息等待,既紧张又怕受伤害。
我说:「我们向来爱赚钱,一直腾不出时间,带佳卉和平坚去台北玩。难为你愿意帮忙,不嫌麻烦的话,两个全交给你。不用太赶,只要他们明天上学不迟到就行。」
阿浩听了,松了一口气,朝我拍了拍,一切尽在不言中,赶着去接人。
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