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甄钰无睡眠之意,跂足去浴室里洗个身,出来以后就成了粉团儿一般的人儿,她烟支支地坐在床边看书,突然看着纸上“熬头儿”叁个黑字,扳着手指头算,忽忽如有失。
她的熬头儿什么时候才来?
身上冒着余热,因水汽久蒸皮肤,那波脸红红似酡,眉儿淡了,灵气悄然外溢,令人精为之一振,远远一看,也还是算得上是玉精、花模样,燕妒花亦惭。
顾微庭陪她看了一会儿书,甄钰腰酸,扳直顾微庭的肩窝,歪头靠上去冲盹儿,体态旖旎。
五点时间,乌云再次密布天空,从云层里透出来的光死气沉沉的,认真去寻那光亮所在的位置时,又有点刺眼球。饥焰中烧,顾微庭戴上眼镜,准备下楼去做饭,他买了许多鱼儿虾儿,想花花搭搭炖个靡粥。
甄钰撒沁,两只藕臂腾出来劈腰抱住顾微庭,故意咳了声嗽,咥然道:“待会儿饭能送上来吗?我胸闷腰酸,行不胜衣的,这般走起路来颤颤波波会跌倒……么波?”加了个刚在书中看到的语气词。
“腿长你身上,你想不想走还不是你的事儿?”
甄钰咧开嘴,又霎霎眼送出娇波,语言戏亵,毫无顾忌:“我这不是希罕你么,可稀罕了,才会责以千里之任。”
“……”稀罕他还在他身上使短道儿?和他寻气?顾微庭气笑了。
“谢谢顾老师,让学生不至有冻馁之忧。”甄钰声音圆润宛转,消他的不耐烦,光是言语戏谑还不能让人如碎如狂,她跪起来,扭绞着顾微庭的手臂。
“不客气,能为你劫劫波波,那是我的荣幸。”
呼奴使婢罢了,顾微庭不关紧要的答一句,叹着气,缓步下楼去了。
慢条斯理地淘好米,方管家满头是汗的来了,那头刁骚的头发花梳得油油亮亮,每一根头发丝儿都闪着光,他手里提着个篮子,篮子里躺着一只巴儿狗,不见了那只屁股圆溜溜的柯基。
巴儿狗的精不佳,懒懒地侧躺在篮子里,见到顾微庭,更是委屈了,呜呜咽咽,像是在哭泣,鼻子还冒出一团鼻涕泡来,即可便破。顾微庭接过篮子,寻视篮中的巴儿狗,问:“柯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