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一肚子苦药的林熹,一阵反胃,嘴苦心苦,困意尽消,眉眼郁郁。
“夫人,奴婢给您寻来了贺大娘解闷。”芳俏收回空碗,向贺大娘招手:“把你刚才说的什么狐仙抱恩的故事,说一说。”
“是是是…”贺大娘搓搓手,这样正儿八经的将故事还真是头一回,她结结巴巴的道:“这狐仙抱,报恩…报恩是一个眉清目秀,心地善良的书生,他有一日去城外踏青,在大树下发现了一只一只受伤的小狐狸,他心生怜悯,于是用伤药救治了它,使它免遭丧命…”
故事总归是越说越顺的,芳俏芳菲两个丫鬟听的一阵入,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呢?”
因为她们两个贺大娘有了点自信,拿眼睛偷看三夫人的脸色,见三夫人眉皱的更深,不禁琢磨起来,视线扫到床头案桌上有瓜果糕点,她上前拣起一枚蜜饯:“夫人,您刚刚喝了苦药,含一颗蜜饯压压苦味吧。”
林熹一怔,接了过来,待甜味在唇舌之间蔓延开来之后,她平静的道:“坐下说吧。”
于是三个人搬来凳子并排坐到床尾,贺大娘将故事讲下去:“原来这只受伤的狐狸竟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白狐,为报书生的相救之恩,它摇身一变,成了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照顾书生直到他金榜题名,迎娶贵女才消无声息的离开了…”
***
老侯爷早些年就已经和老夫人分院而居,除非有身体需求才会留宿正院,其他时候都在书房或者自己的清居阁。
清居阁很是清幽宁静,老侯爷亲自挑选的,十分适用于他安静思考。
赵蕴正是被抬进了此院。
他臀部见血,不过是看着可怕罢了。
在老侯爷的怒火下,两个小厮死命打五十下左右,就见裤子上印出了血痕,顿时吓的手抖腿软,哪里还敢再用力?刑仗的动作一个b一个轻。
赵蕴面色平静的趴着,看不出痛苦还是不痛苦。
余年余青二人动作利索,一人脱下血k,一人上药,药刚抹匀,易大夫,知梅知月和两个n嬷嬷一窝蜂涌进来,余年急忙把血k替赵蕴提上去,然后两人退到一旁。
知月首先扑到了床边,望着触目惊心的血k泪如雨下:“天啊,这么多血,公子,您是不是很痛很痛?”
赵蕴拧了拧眉:“我没事。”
见其他两个嬷嬷和丫鬟也要扑上来,余年迅速上前一挡:“请易大夫替侯爷诊治伤口。”
“是。”易大夫伸手脱下刚才余年匆匆提上来的血k,视线在刚抹了一层黑色药膏,血肉模糊的臀部上检视。
这里站着的不是赵蕴的长随就是他的n嬷嬷,贴身丫鬟,自然也没有什么回避不回避之说。众人皆提着心一起跟着看向赵蕴的臀部。
易大夫捻了些药膏在指尖:“这是…”
余年忙道:“这是余枫送来的药膏,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易大夫摇头:“非也,此乃宫廷御制的上等金创药,有了它便不需要再开汤药了,一日三涂,不出半月即可痊愈。”
知月插话:“怎么就不开汤药了,易大夫,你开几帖吧,内服外用,我家公子才能好的快。”
余年附和:“是啊是啊。”
如此易大夫不再多言,提笔开了个疗外伤的单子,丫鬟知梅主动跟着他去抓药,煎药。剩下两个n嬷嬷和知月,对着赵蕴的臀部发出一阵压抑的哭声,听的余年余青二人头皮发麻,脚底抹油,偷偷溜了出去。
同时赵蕴也将一张冷硬的俊脸转朝内里,懒得看这些哭啼的妇人,他眼下正是又累又疼,需要静养的时候,而耳边不停歇的哭声,让他头都大了,到底是念着这几个是忠心耿耿的老奴老仆上,留了几分脸面,且再忍一忍。
此时,又有娇客上门,正是奉老夫人之命而来的陈妍。
知月一擦眼泪,手忙脚乱的拿锦锻遮住赵蕴的臀部,不禁暗生埋怨,亏得还是大家小姐,这般闯进来,岂不是毁了清誉?
她一个丫鬟想到的,赵蕴岂会想不到?当下对此名字心生排斥,出乎意料的是,陈妍并未入内,只站在门槛处款款福了个身:“妍儿奉姑姑之命前来送上金创药。”
知月接过白瓶红塞的小瓷瓶后,陈妍即刻安安静静的离开。
这倒是给赵蕴留下了个好印象。
一对主仆走出清居阁一段距离之后,丫鬟忍不住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小姐怎么也不跟侯爷多说两句话?”
陈妍漂亮的小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她摇摇头:“我不能教三哥哥看轻了去,以后,有的是探病的机会。”
陈妍,陈妍,从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是庶女出声,她也曾心怀美梦和期臆,可看到几位入皇城王府的嫡姐都过的艰难,她渐渐放弃了飞上枝头的宏愿,若是嫁与一良人为正妻,过和和美美的日子也未尝不可。可在陈府,连嫡女都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何况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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