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兵把守的营帐内,年过而立的赵蕴正负手站在一张巨大的地域图面前沉思。
不久之后,双腿已经恢复正常的冯知晓领着一名俏婢入内。
“将军,您召属下?”
赵蕴回头瞥他一眼:“坐下说话。”
如此各自入席,冯知晓看似随意的望了一眼俏婢,那俏婢心领会,自发踱到赵蕴身边,伸着一只冰肌玉手为赵蕴斟茶。
赵蕴皱眉无情的命她下去。
俏婢委屈的看了眼冯知晓,红着眼跑了。
冯知晓忙道:“将军见谅,她——”
赵蕴伸手制止他说下去,他不爱听这些有的没有的,正色道:“日前你的建议我考虑过了,你说的对,战争一起,熹儿悦儿母女柔弱,万一被波及就不好了…”
赵蕴越说,冯知晓脸上的喜色越重,可万万没想到,赵蕴语调一转,峰回路转:“……所以我决定,留下六万兵马保护她们母女。”
冯知晓表情僵硬:“留六万?那…那咱们可以带走的…不就只有叁万人马?”
赵蕴颌首:“不错。”
冯知晓急的都站了起来:“将军,叁思啊!若只出叁万兵马,那此番咱们就等于是陪天子读书,全部都是为他人作嫁衣了!”
赵蕴却道:“若非要为大哥出气,我根本就不想劳师动众,战乱一起,受苦的人都是无辜的平民百姓。”
冯知晓都听愣了,不解的问:“若您无心成大业,那…征兵养马是为何?”
赵蕴抿抿唇,他怎么和别人说,他其实完全是被林熹架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他自己其实也知道,他的兵马每年都在增加,他也曾向林熹提过异议,但这个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发收场,当他猛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手里已经有近十万兵马之时,他知道,他再不能装瞎子了。
冯知晓跪在赵蕴的案前:
“将军,此战一开,天下必定易主,您和顾将军一母同胞,叁军会师您赵氏兄弟占了大头!可倘若您只出叁万兵马,那这天下再没有姓赵的可能!”
“将军!如今的庆州城已经是固若金汤,谁都别想轻易攻打进来,留一万兵马保护夫人足矣!将军!叁思啊!”
赵蕴让他起来,冯知晓不肯,僵持不下。
赵蕴沉默了一会,透露了一部分心思:“这一切顺利的不像话,既然每个人都看的出我赵氏兄弟占尽优势,那么为什么傅炎肯无条件配合呢?按说他二十几年来对京城虎视眈眈,但是也没什么实际的攻打行动,为什么突然要与我和大哥合作,出兵出力,再拱手让出江山?”
冯知晓一怔:“这…这…”
这时帐外禀道:“将军,京城侯府的信。”
赵蕴扬声:“拿进来。”
家书家事,赵蕴是不愿意给外人透露一定半点,便挥退冯知晓。
他还不肯走。
赵蕴沉下脸:“下去!”
冯知晓这才青白着脸走了出去。
赵蕴低头看信,信封上的笔迹是爹的,潦草异常,反应出提笔之人的急躁和愤怒等各种情绪,赵蕴用指腹刮刮眉毛,好的抽出信纸,展开阅读。
片刻之后。
他身前的案几被他一掌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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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熹在等大夫,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睛里没有喜悦:“出发在即,你怎么偏偏这会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