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昏暗路段上超载的货车轰的一声侧倒,大巴上都是妇女和婴儿的哭喊声。
车体撞开护栏翻到,他被压在重物下,昏昏沉沉地想,如果能都忘了,该有多好。
他梦见黑暗里走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那个桑榆诡异地笑着,他说:“桑榆,你要躲避到什么时候?美梦该醒了!别骗自己了,你就是我啊……”
桑榆控制不住地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歇斯底里道:“不!你闭嘴!你闭嘴!我不是桑榆!!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
被他扼住喉咙的少年漂亮的脸上都是扭曲的嘲笑,他说别做梦了,根本没有人在意你。戚长柏是骗你的,谢将明早就抛弃你了。
“我不是、我不是!”桑榆挣扎着醒过来,就看见窗外阳光正好,半开的窗户外头还有海鸟飞过的扑棱声。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他不知道是该笑自己的鸵鸟心态,还是该笑戚长柏终于得偿所愿。
如果他真的是人格分裂症,那么他所有的一切也太可悲太可笑,走来走去都没能走出这个圈子。
但如果不是呢,他又算什么,一个寄托着两个男人爱情的媒介?最不算替身的替身?
太荒谬了,也太可笑了,他好像怎么走都是死局,他被谢将明、戚长柏和自己,困得毫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