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出来了。”
“你把外戚搅进这趟浑水,日后就脱不了身了啊。”沈太傅有无数挂念的事情,但他都回天乏术了,只好挥挥手说:“宋阁老忠言逆耳,你们也要兼听为明才是。不谈这个了,今日是来看看你的,本来也打算进宫一趟,觐见下圣上,但身体不争气,来不及过去了。”
柳长泽感觉心口被揪紧,手下的力度也大了几分说:“老师福泽绵长,会长命百岁的。我寻了几个名医,不日便能抵京了。”
沈太傅喉中又有痒意,他硬忍了下来,没去败柳长泽的兴,他轻拍了拍柳长泽的手,慈爱的说:“长泽,听闻萧贵妃都怀上了,你与圣上同年,也要加把劲娶亲了。”
柳长泽眸色黯淡说:“老师尚未娶亲,学生岂敢抢先。”
沈太傅笑了起来,他虽然三十好几,但眉清目秀,肤白胜雪,倒还像个少年一样:“你这小子,倒嘲笑起我来,平日里胡作非为的,怎么没这个觉悟了。我若是身体硬朗,早就和宋阁老一样,孙子都抱上了。”
长廊的斜栏上雕满了琉璃的吻兽,细微昏黄的灯火照在上面,反射出点点光斑在沈太傅脸上,明暗交织在他爽朗的笑容里。
楼台庙宇,唯有他一个人是常常笑着的。
柳长泽一下又看痴了。近日来,撞柱有之,指着他鼻子骂的也不少,所有人都苦大仇深的脸,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但老师好像什么时候,都挺从容不迫的,真想见见他慌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