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山头上的雪越下越大。站在黑龙峪对面的山上往下望。天地茫茫,飞雪如倾。
横渡黑龙河时,天气骤然变冷,降了好几度,冷的人瑟瑟发抖。
工地上人烟寥寥,大都下班回宿舍休息。
鹞子穿着黑色高领薄衫,衬的身形威武挺拔,薄衫下的胸膛分外坚实。她没忍住,摸了一把。鹞子则是站得笔挺随她揩油。
“鹞子,据你观察,今天的那个人牯怎么样?”
挺拔的男人望着胸前的小手,若有所思。“他不正常。人体的受力有极限,但他没有。并且无痛无感,实力相当可怖。”
肉体的爆发力和承受力都远超人类极限,活了五六十年甚至还是一副十几岁的模样。那这还叫人吗?难道不是异类物种?
苗寨人都说是黑龙上了他的身才这样。潮汕地区有一种祭叫做扶乩。乩童作醮时会用长针穿刺口腔并且不觉得疼痛。甚至有乩童向自己头上砍刀,砍得头破血流还不受重伤。
这人牯的情况倒是跟乩童作醮有些类似。胸前被牛角穿刺都没有死亡,甚至还能举起500公斤的牯牛,着实蹊跷得很。
一夜大雪纷飞,窗外狂风怒号。冬季提前来临。
早晨推开门时,天地间一片雪白。厚达5cm的积雪覆盖在黑龙峪四面山头,就连河面上也浮起未融化的冰雪。
寒凉的冷风激得她一颤,仅仅一天而已,室外温度降至4°,在大山深处,一夜便进入寒冬腊月。
郑鹤尧都还穿着长袖卫衣,在凉风中有些瑟缩。
鹞子也是,穿着昨日的黑色薄衫,在冰雪里身姿愈发挺拔像破开雪层的黑曜石。
“岫岫冷不冷,该多穿点再出来。”郑鹤尧叮嘱她。
她也无可奈何,家里的冬衣冬被都还没送到,行李箱里实在没有厚衣服了。
“阿嚏—”她猛然打了个喷嚏,鼻头红红,喉咙有些发痒。
郑鹤尧嗔怪地看着她,昨天怕她冷,非要过来给她暖床睡她不让。昼夜温差突变,这下感冒了吧。
今日是蛊藏节过后的第一天,也是苗年过后的第一天,按照苗地的习俗,今年新出嫁的姑娘们将在苗年之后带上厚礼回娘家探门。
苗地新嫁娘回门还有一系列仪式,要在黑龙河边登船饮河水,沿着盘桓十八寨的河水去到娘家。
即使有热闹可看,由于天气实在太冷她完全不想出门。
再就是今日的心情实在不佳。
距离官麒麟过世已经整整一个半月多,今天刚好是七七四十九天,是送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