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来时,就觉得有叁双视线落在身上,双手也不知道要摆哪里了,也得亏卫枢在外头等她,她慌忙地就将他的手拉住,视线不敢乱瞄,就只管跟着卫枢走。
这一落座,她鼻子可灵了,就晓得面前的是酒,美眸里露出疑惑地瞧向卫枢。
那姿势、那眼,好像天底下她没有可信任的人,也就信任卫枢一个人,到叫齐培盛瞧得极不顺眼——他晓得她怕,就任由着她在外头扑腾那么久,也由着她跟别人订婚,反正到时也成不了,万万没想到卫家还有个狼崽子,觑着空档就将人给叨走了。
偏她还腻着他,这落在他眼里,就跟满心满眼的都是别人了,他好歹也是付了倾了力气跟精气的,怎么就不给他一个眼,到把他甩在一边的样子。
他不比老卫,老卫到这个年岁上是沉稳的、甚至是不动如山的,但齐培盛不一样,他比老卫年轻,还是有几分心气儿的,还没到那种沉稳如山的地步,看着他眼中的人一直对着别人,自然是沉了脸的。
一时之间,他的脸色还真是瞒不住人。
老卫是过来人,也存了那么点私心,那么个说不出来的私心,自然就一眼将齐培盛看穿了,到不由得在心里估摸着,这名儿叫窈窈呀,且都惹了几个了——他也是无私的,也不盼着跟她地久天长的,都这个年岁了,盼这个也不现实,就盼着他将来若是早走了,也有人护着她的。
卫枢揽着她的肩,一手端起倒着酒的酒杯,“窈窈,咱们敬你舅舅一杯,也算是谢了你舅舅?”
这是谢酒。
张窈窈有些懵,谢什么,她还没明白过来,对上卫枢的眼,她也慢慢反应过来了,顿时面红耳赤的,压低了声道,“阿枢哥,你胡说什么呢。”
卫枢一本正经,“人帮了忙,是不是要谢过?”
是这么个说法的?张窈窈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想要打消他的这个念头,“阿枢哥,你别、别这样。”
卫枢摇头,“这可不成的,窈窈,人家帮了忙,咱们就得谢过,这得两清。”
“两清”的字有点重,好像是特意提醒她的。
张窈窈这是明白了,这是让她跟舅舅两清呢——她的手去端酒杯,立时就觉得这手似乎被针刺了一样,悄悄地抬眼看向舅舅,见他冷冷地盯着自己,她的手就不由得一缩。
“窈窈?”卫枢也盯着她,揽着她肩的头收回来,去拿了那杯酒,“得了人家的好处就得谢过人家,怎么,不想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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