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米勒的动作很稚嫩,称得上莽撞。他近乎急切地托起薇拉丰满的胸部,有些粗鲁的揉捏起来。薇拉听得到耳边传来男孩子的喘息声,他短而硬的头发刮磨着她。薇拉安抚式的抚摩他的脸颊。
她这无意的温柔不知又在何处让莱米勒不满起来,他扯不掉薇拉繁复的裙子,被高束起的长发缠住了他的手指。
“……我来。”薇拉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前胸和后背找准一个扣子一个钩子,然后轻轻取开。然后她那层层迭迭包裹住她的遮盖物就全数滑落在了地上,她脚踩在衣裙的正中央,像花中的软芯。
她又抬手,长发就轻巧的散落下来。敲门声还在响,可薇拉看起来并不惊慌。莱米勒大抵有些失望。
这是莱米勒的梦境,所有的摆式都要随他的心意。所以薇拉看到这间屋子渐渐变宽变大,堪称耐心的敲门声依旧执着的响起,不过是从“咚咚咚”变成了“轰轰轰”。红毯从远处的门那头起始,一直铺到远处的阴影里。薇拉了认出来,这里是王座之间。看不清的阴影中本该有王座……与王,而薇拉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她被莱米勒整个拥在怀中。面前是巨大的镜子。
镜子将她分毫毕现的倒影出来。像一副油画,赤裸的女人与穿戴一整的狮子,莱米勒现在衣冠楚楚,身上换了另外一套衣服,阿加伯爵的正装,肩膀上有鎏金的细碎装饰,长金披风铺落在地上,碎金短发在额前落下。
“那孩子如果按照寻常的人生去成长,会比我更像个王子。”库修斯曾经这么意味深长地说过。
薇拉那时候不明白。但她现在隐约了然。
莱米勒固然是崇拜自己义兄的,然而库修斯却对义弟的态度颇为无可无不可,有种放任自流的忽视,但又会时不时照问几句。像是观察某种他不甚喜爱的生物,又像是……拉紧野兽脖子上的项圈。
什么又叫做正常的轨迹呢?在未来的故事中不会再有莱米勒的身影。和库修斯有关吗?关联大吗?
薇拉漫不经心的看着镜子,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自在。莱米勒的表情因此介于困惑与不满之间,他的目光在镜中游移,然后又慌乱的错开。敲门的沉顿声每响一下,他也会瑟缩一下。穿戴整齐的是他,羞耻的是他,把自己的行径和背德时时联系起来,为之所愧的还是他。
这里除却薇拉与莱米勒之外空无一人,却是王与臣对峙的场所,这里举行过加冕,授勋,甚至某场未发生的真正婚礼……
但这又并非真实的场所。呼吸声一上一下的响起,薇拉感到汗珠顺着男孩的脸颊滴落到自己的胸膛上,她看着镜子,轻轻笑了一声。
像是在嘲讽,莱米勒感到愈加慌乱。他往日的能闹能说此时郁结在嗓子口,一言不能发。他昔年想要伤害她,此时她赤裸裸地在他怀中,柔弱的像一块一捏就碎的花。他反而不敢动作了。
“这是我家族的至宝,会照出……人心深处的欲望。”在沉默中,他仿佛缓解尴尬一样的开口说道。
“哦?”薇拉感兴趣的提起话头,她说,“可镜子里现在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