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窒息感伴随着血肉的腥气传来,她听到了一声恶意地嘲笑。
恶魔拔掉了她胸口的餐刀。
薇拉听见自己哀嚎了,她疼痛的呻吟仿佛让恶魔感到了愉悦,她又听到了笑声。她看见阴影俯下头,凑在她耳边,咬住了她的耳垂。薇拉感觉到了利齿流连在她耳垂上,然后缓缓下移,移到了脖颈上,舌头顺着皮肤舔下去,她感觉自己像是一盘菜。
接着,尖利的齿显而易见地落在了皮肤上,旖旎当中又确实参杂着进食的前奏。
动脉中还滚烫的血液与她冰凉的皮肤鲜明对比,血液奔涌而过,这似乎让恶魔着迷不已。
恶魔显然是抱着品尝她的想法从天而降的。
毫不留情又毫不客气。先是捏着她的脸舔了舔,接着把细鳞满布的舌头塞进她的口腔,从里到外地滑了一圈。
薇拉的双眼闪烁了一下,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疼痛减轻了,她更迷糊了,但痛苦减弱了。
柔软肉体与磐石般的身体相撞,薇拉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样的触碰中燃起了火。这怪异,却的确存在。
她觉得自己疯了,在死前将因为淫荡的本性做一场荒唐的梦。恶魔抚摸她的头发,尖锐的指甲刮过她的头皮,让她疼痛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快感颤抖起来。
她感到自己的双腿被分开,雄性的阳具在她穴口充满威慑力地蹭了两下。然后长驱直入,她倒抽了一口气,可意外的是,那足够撞碎她的力道并非火上浇油,一种异样的,与她出生时接触到的最本源魔法相近的魔法,通过她的子宫蔓延到了全身。
这让她恢复了一点力量,甚至能分出理智去思考。
她鼻尖闻到花香,稀有的紫阳花味萦绕在她鼻尖,些微地缓解了她的疼痛。
雷鸣暴雨中,薇拉的内心长长叹了一口气。无论是这怪异的情欲上涌,还是这香气,都不得不让她想到一个人。
其实她早该想到了,又或者她想到了,只不过不愿深想。
她对某个人有依赖感。像是读书读到某个相似段落,吃点心吃到似曾相识的味道,整理旧衣物时平静的触感,这些日常而平静的琐碎,支撑着一个人在洪流中行进,仿佛永不变幻。
那个人没有魔力,没有权力,没有野心,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是她连接平静的门。
现在平静被打碎了,全是幻觉。
“阿斯塔?”薇拉轻声问。
在她身上轻嗅血味的男人停下了。像是被人按停了开关。
“……薇拉……”低缓的,压抑的声音从恶魔的嗓子里艰难地吐出来。薇拉的这声呼唤仿佛从他身体里硬生生召出了另一个灵魂。
“我很害怕……”薇拉缓慢地开口,“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是你?”她的眼角滑下泪水。
泪水滑落在恶魔眼前,让它困惑,却让他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彻底停顿了下来。他用腕部蹭掉她的眼泪,“别……别哭……”
她必须哭。泪水此时状似武器,迷惑着眼前的男人。
“我只是,我只是……”薇拉啜泣着,断断续续的开口。
“什么?”恶魔压抑着,低头看她。眼睛里的光似乎有似曾相识的温柔,但也足够邪恶。
“谢谢你的魔力。”薇拉说,“还有,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阿斯塔显得有点困惑。薇拉在他背后却抬起手,手中是一道寒光,那是她用阿斯塔给他的一点魔力铸成的冰匕首,如果定睛往里看,就会发现冰内部是一个黑色的耳环,旁边是些许的碎发。
所以说她到底察觉到了某些东西。所以才会偷偷拔他的头发,拿他的耳环,收起来。然后在关键时刻做武器。
真正能伤到大恶魔的,唯有它们自己的骨血。
“我很抱歉。”薇拉毫不犹豫的往他脖颈扎了第一刀。恶魔嘶鸣了一声。
“真的抱歉。”薇拉流着泪扎了第二刀。
她也觉得不公平,但她知道,深渊生物的理智只是一时的。它们被遗弃了太久,失控的恶魔渴求血肉,吃了她只是第一步,他需要一座城来祭祀。乌云和这场雨会隔绝所有的魔法气息。
暴露身份的恶魔将被大地排斥,现在的大地上面还没有稳定的锚点可以开启深渊之门。
为了回到深渊,他需要一座城的血肉来完善力量,以便自己能稳稳穿过空间之间的风暴海,否则他将经过九死一生,哪怕降临深渊,也可能因为羸弱变成其他恶魔的盘中餐。
薇拉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殿就在力图把王都变成一个巨大的祭坛。但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牵扯进来,她不明白。
薇拉本以为自己会被瞬间撕碎,然而恶魔痛苦地呻吟了两声,掐在她脖子的手反而收了回去,他喘息了两声,好半天,才声音沙哑地说:“不公平,薇拉。不公平。”
他仿佛在身体里经历着剧烈斗争,你死我活,痛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