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景站在能俯瞰整座城市的落地窗前,视线同倒影中的自己交汇,眸底深处涌动的暗流,湿冷刺骨。
再开口,依旧古井无波:“怎么了?”
童曼羞恼地推开了季遥,一时又找不到遮挡,便将泰迪熊抱在怀中:“被蚊子咬了!”
边说还边怒怨地剜了他一眼:说得就是你!烦人的大蚊子!
被这么一闹,冲昏头的高兴劲也没了,她倒是跟季遥想一块了:
这有问题啊,怎么突然就说要回来了?
她开始琢磨,联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不琢磨不打紧,那是越琢磨越害怕:“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真亏钱了?”
怕这话说得太直接,赶紧补道:“有你也别怕,你先回来,钱的事……”
童曼刚准备往下说,又瞥见了一旁杵着的季遥,几不耐烦地将人追出去后。
才秘兮兮道:“我这儿存的有两万块钱,要是还不够,我到时候去上课,东外课时费可丰厚了,我算过的,就几节课,一个月能多得五六千呐,最重要的是,这钱不走姐的账……”
咳,这会儿,她完全忘了,这课已经被她给推了的事。
童景眼凉得沁人,所以说她有能耐不是,他都把钱卡这么死了,这人还能藏着私房:“哪来的?”
这怂货的胆气就是此起彼落,那边童景气势一上来,她就拿捏不住派,开始软和了:“就、就是有朋友说喜欢我的东西,愿意花几倍价买,我就把卖给她们了撒。”
怕被骂,她还特意强调了下:“真的没亏,就像之前那包,顶天几百,她们愿意出两千,我不好意思卖,她们还非要给,我就给她们了。”
说完,她笑得还怪腼腆的:“我发现我在经商上还蛮有天赋,就是姐管得严,不然我就专门卖包也能养活自己,唔,还有你。”
所以说,这祸秧秧干啥啥不行,哄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
童景被最后几个字,诓得郁气全消。
嗯,哪怕藏着点私房钱,这不也愿意给他吗?
童景转过身,这个位于曼哈顿寸土寸金的顶级cbd顶层,足以容纳下一个近百人的风投团队的办公区,现在却奢侈地成为了个人的休息室。
明亮开阔的空间,雅致低调的装潢,能看得出是请名家精心设计过的布置,很阔绰,但也与这栋楼其他的高层办公区域大同小异。
直至他重新步入这片区域——
身后明亮的落地窗转为深黑,屏蔽了外界的窥视和光线,原本光线充足的室内,陷入深邃无望的黑寂。
随之,墙面旋转,大大小小亮着的屏幕,成为这个黑暗世界唯一的光源,这里赫然转变为一个巨型的影音室。
这些屏幕,像是拍摄电影时的多个机位,从不同的角度,拍摄同一场景,而主角也只有一位——
漂亮的女主像是趴在镜头上,翘着脚,絮絮叨叨地打着电话。
从这个近乎平视的镜头,能看到她裸着身,白皙的背部弯成道勾人的弧线,腰窝微陷,翘臀上是尽是淫靡的斑驳白精。
童景只望着,如裹在最浓重的黑暗之中。
这是童曼,他的同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