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缙云走在队伍的最后方,始终低着头,贺泷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总觉得陈古和赵贵都怪怪的。”
贺泷知道他怀疑赵贵是戴罪者,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怎么说?”
“陈古和赵贵这二位都是自私透顶的人,那天晚上一定是商量好了要抛下大家等死才一起离开的,他们好不容易抵达了一片世外桃源,为什么又千辛万苦的冒险回来呢?总不至于是专门回来打你我的脸吧?”严缙云低声道:“而且他回来之后几乎没有跟陈太太和陈展有过眼交流,就像陌生人一样,始终在宣扬那个耶摩村有多好多好,要说他是良心发现了要救陈太太和陈展,我也不信。他连陈太太和陈展都不打算救,我们这些陌生人就更无足轻重了。”
贺泷一手捏着下巴。
“如果你想怂恿这群人跟你去一个地方,你会怎么说?”
“我在那个地方找到了回去的路。”严缙云不假思索的答道。
贺泷点点头:“对,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总觉得陈古有些本末倒置了。”
严缙云默了片刻嘲讽道:“也有可能陈古这个人过于诚实,不擅长撒谎呢。”
贺泷勾起唇角:“陈古说完了,赵贵呢?”
“你多高?”严缙云问。
“一米八六。”贺泷回答。
“我一米八三。”严缙云抬头望着前方:“陈古也就算了,这个赵贵比我还矮半个头,顶多也就是一米七的身高,脚怎么比你还大?”
贺泷稍稍一愣,顺势瞧过去,前方行走的人群在厚实的雪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几排脚印,其中有两行格外的深且宽大。
“你怀疑赵贵在鞋子里藏了东西?”他沉声问。
“是不是藏东西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趟去肯定没好事。”严缙云轻声说。
适时一阵朝南的风吹来,夹杂着尖锐的冰碴子,所有人都不得不举手遮挡,严缙云无意中睁开眼角,余光落在队伍中那个“不能见风”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带着厚厚的宽缘帽子,脸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此刻他的帽檐被风掀起,额头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赫然有一颗大大的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