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功夫,严晓芙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对着他大呼小叫了,她甚至觉得,以前对他的了解根本不够,才会心里没点数,那么地没大没小。也幸亏她姓严,所以至今相安无事。
满满一天的行程结束,严晓芙开着车,脑子却像是塞了石头一样,已经消耗过度,完全转不起来。
后座的人却还在讲电话,一串串她听不懂的英语往出蹦,让严晓芙深深地怀疑自己大学英语六级水平。
她似乎是理解为什么他平时话那样少,脸那样冷了。要换做是她,整天这样高强度高压力地工作,上有一众关系要疏通,四周有前赴后继的竞争者,下有成千上万的员工等着月初领工资,她早就疯了,更别说耐着性子说话,对人和颜悦色了。
她甚至有些庆幸,幸好她比较废物,家里这担子落不到她肩上。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思绪,不敢影响到后座的通话,她急忙掐断,那边紧接着又打来,她心想什么人这么没眼力劲儿,正眼一看显示,是默禹泽。
这是他离开后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严晓芙仍是掐断,马上就到酒店了,什么事也不着急这一会,却没想到那边像是小孩子闹脾气,杠上了一样,重复打过来。
她透过后视镜看到正在通话的人皱了皱眉,于是果断按了静音键,等到下了车一看,手机显示十余个未接来电。
无耐,她拨回电话,果然,一接通就是一连串的质疑加反问。严晓芙只觉得累,根本不想说话,更别说争辩,于是语气很淡,只说刚才在忙,那边听出她的态度,也安静下来,很快,口气一换,从那天的吵架说起,开始道歉。
严晓芙不咸不淡地听着,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开心吗?好像也没有,她只想赶紧回到房间洗个热水澡,然后瘫在床上。
“伯母现在怎么样?”她不动声色地打断。
“抢救度过危险期了,但情况还是不好,后续要动手术……”
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默禹泽像往常一样,说道“想你。”严晓芙一愣,平常说惯了的两个字,今天却莫名觉得说不出口,只是轻轻地“嗯。”一声作回应。
那边很敏感,立即追问,她懒得再纠缠,于是也回“想你。”
收了线,却是低呼一口气,心里轻松又觉得不轻松。
“别忘了今天的会议整理,9点前发给我。”头顶有无情的声音响起。
严晓芙抬头,从酒店光可鉴人的电梯门上看到身后站着的严莫,薄唇微抿,眉宇间色冷冽,又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
不过这回严晓芙没有腹诽,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等电梯门开后,摁住开门键,等他先上,自己再跟进去。
看着面前挺拔高阔的肩背,严晓芙也惊讶自己这流畅的转变,但她心态很平和,因为她看得出来,他高傲的情里透着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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