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人的那方想是这锦阳城混惯的,不会不认识曲家的招牌,眼见出了岔子,先上前作揖赔了不是。
萤草只看着台阶下的人,问道:“他们可是犯了什么罪?”
那领头的被问得一愣,又不知萤草身份,面露迟疑。
酒楼掌柜道:“这是我们府里大少夫人,店里碰坏的东西怎么个赔法,还需得请示我们夫人。”
领头听罢,忙又一番赔礼。
萤草扬了扬手,道:“也别说那些虚的,掌柜的你清算清算,这里砸坏的东西一共多少钱。”
酒楼里一应器具都是上好的,光是门口摆的那尊玉编钟就值不少钱了,此刻却也碎了一地,算下来怎么得几千银子。
领头正是为难,萤草又道:“我也不为难你,这东西是谁撞的,便让谁来赔。”
听到萤草的话,地上的少年僵了一瞬,与一起的少女挨紧,没有作声。
“这……夫人不妨说个数,回头我禀了我们东家,送来银子便是。这两个低等下人,哪里值这个钱。”
萤草不理他的话,暗暗哂笑了声。
她也是混迹过江湖的人,岂会不知他们做着什么买卖。那对少年少女虽然衣衫破烂了些,可皮相却是不错,若在他们手上做了皮肉生意,将来赚的还不知怎么盆满钵满,他们自然不愿意把这大鱼放走了。
可人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萤草就不得不管了。
“你们东家是谁?”
本就是做下叁流生意的,哪好意思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门号,是以领头只说了一处街巷。
“我这人脾气不算好,却也不是难说话的。你回去跟你们东家说一声,我这店里摔坏的东西就用这两个人来抵,若是你们东家觉得这两人比我的东西值钱,便说好个数,我多贴些银子便是,人嘛先扣在我这儿。”
领头见萤草是铁了心要留人,又不好真跟曲家闹开,犹豫了一阵,只能先愤愤地离开。
那地上的少年见人走了,松了口气,又见萤草看向自己,顿时又绷了起来,把身旁的少女搂得紧紧的,好像生怕被人抢了去。
“我不卖妹妹!”
萤草挑了下眉,觉得这话挺耳熟,不禁笑道:“我可没说要买。”
少年听罢,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又害怕妹妹给人抢去,又害怕没有着落,脸上浮现焦急。
萤草回头从柜上拿了两锭金子,一转身就见少年扑通一下跪在了自己跟前。
“夫人……求夫人大发慈悲,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干,还求夫人照拂我妹妹一二!”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
“我——”
“行了。”萤草挥挥手叫他起来,把两锭金子塞到了他手里,“趁着那伙人还没回来,带着你妹妹离开这里吧,你们有手有脚,确实不会饿死。这是给你们的本钱,能混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自己了。”
“夫人……”
少年还想说什么,就见萤草已经抬脚走了,他只听见周围人议论什么曲家少夫人,握着金子的手不觉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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