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女子倒是没被花满园这句‘滚回去’吓到,原随云选出来的贴身婢女,性情都比常人沉稳。于是她又敲了几下门:“花姑娘,请让奴婢进去服侍您更衣。”
花满园觉得有点烦,原随云手下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门外女子见花满园未答话,又道:“姑娘,奴婢要进来了。”
“这位姑娘先回去吧,里面有在下为她穿衣。”花满楼答道。
女子道:“公子是男人,为女子更衣不方便,还是让奴婢进来伺候姑娘吧!”
花满园不耐烦:“方不方便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回去告诉你主子,我这儿不需要他派人来。”
女子犹豫:“这……”
花满园娇声:“你倒是个忠心的,不若我去向你主子把你要来,也好叫你日日服侍我穿衣。”
女子一听这话,顿时煞白了脸。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原随云对花家的这位姑娘倾心已久。为了讨这位花姑娘的欢心,送一个贴身婢女算得了什么。
女子心道,花满园看样子是不会让自己进去了,再留在这里也是徒劳,浪费时间而已,倒不如回去禀报原随云,等原随云的下一步指示。
再者,回去交差,她已经尽了自己做奴婢的义务,是花满园不让她进去,她也无可奈何。况且原随云也不是会随意责罚下人的人。
于是女子连忙道:“既然姑娘这里用不着其他人,奴婢便回去禀告公子。告辞了。”
说完,女子飞也似的跑了,生怕花满园要拦住她。
“哼。”花满园朝着门的方向冷哼一声。之后又换了一副语气继续让花满楼给她穿衣。
往常看到她欺负人的花满楼总会忍不住说教她几句,但今天他心里只有花满园被人欺负了。即便她对原随云的婢女恶语相向花满楼也没有阻止她。他怕自己阻止她,会使原本就受到伤害的花满园心情更加沉重和悲痛。
“衣服穿到哪里了?”花满楼故意略过刚才的事,把花满园的意识拉回来。
“我里面的衣服你还没给我穿好。”花满园说的既小声又害羞。
她现在可是扮演中了迷药浑身无力的人,也代表着她现在手脚不能动弹,为这样的人穿衣可比普通人麻烦太多。
花满楼想尽量避免碰到花满园,但他又如何能避免,尤其是这类贴身的衣物。
事实上,花满园也不好受,她才和原随云做了快乐的事。以他二人的体力,折腾这一整个白天都没问题,但偏偏就被迫中止了。
后悔,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
她怎么就不说自己是中了春药呢!这不就有正当理由和花满楼做快乐的事吗!
不行,她要是说自己中了春药,原随云可能就不会走了,会呆到她承认药效解除为止。
她应该只说自己被下了药,等原随云一走,她就说下的是春药,然后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让花满楼献身了。
花满园觉得自己江湖经验还是不够多,脑子不够活络,怎么话就说的那么快,那么死,不给自己多留几条路走呢!
她现在,因为花满楼的触碰,而渴求他的身体,却又碍于说过的话不敢动弹。
“你在发抖?你还在害怕吗?”花满楼发现了她的异样,以为是原随云给她留下的阴影过大。
花满楼搂住她的头,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胸膛,“你不要怕,七哥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岭南,不该这么晚才找到你。”
花满园抬头,看到他眼眶泛红,嘴里全是自责的话语。心里也跟着难受,明明是她为了一己私欲而撒谎,却让这个世上最关心她,最疼爱她的人因此难过,因此自责。
花满楼发现自己胸前那片的衣服湿了,又听到哭泣声。他喃喃道:“哭吧,哭出来心里也畅快一些。”他本想拍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些,但想到花满园还没穿衣服,便只摸了摸她的头,权当安慰。
“七哥,呜呜呜呜!”花满园忘了自己不能动的人设,情不自禁伸出手抱住了花满楼,把头埋进他脖颈里放声大哭,“我是混蛋呜呜呜。”
“你怎么把错都揽到自己头上,明明是原随云的错,你什么错都没有,你受的委屈七哥会帮你讨回来。”花满楼一改往日对谁都网开一面的作风,变得极为强势。他也全然忘了花满园没穿衣服,两条手臂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花满园。
“对,都怪他!”如果不是原随云勾引她,她就不会和原随云做大人的事,她不做事儿就不会脑子一热要去看花满楼的反应,这样花满楼就不会自责难过。
花满园说的激动,手臂也下意识的用力将花满楼箍的更紧。
然后,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小腹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花满园脸红了,明明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却还是羞红了脸。明明她还一直想与花满楼发生超越兄妹间的关系,可经过刚才这么一遭,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可是她都已经承认错误了,那是不是可以……
不等花满园有何打算,花满楼已经先一步推开了她,他脸上两团红晕,磕磕巴巴的说:“既……既然你迷药的效力过了,我也该出去了。”
“我就在门口守着。”说完,花满楼飞似的冲出了房内。
到了门外,花满楼的心,跳的还是有些快。他的身上还残留着被花满园拥抱过后的感觉,手指也还能回忆起温软触感。
哪怕花满园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也不敢再进到舱房,就傻傻的在门外站到停船靠岸。
直到下了船,花满楼都不敢跟她有任何接触,让花满园坐在雇来的马车里,他则单独在一旁骑马。
花满园察觉到了花满楼在有意回避她,于是她也没有主动找他。
先前花满园还不能确定,但现在她已经看清了,花满楼也喜欢她。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就不会因为花满园方才的拥抱而产生反应。
他们平时也经常搂搂抱抱,即便这次花满园没有穿衣服,可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单薄,再者花满楼也看不见她的样子。
如果他心里没有多想,对她没有任何想法,他就已经坐在车厢内抱着花满园安慰她受伤的心。
而不是同现在这般欲盖弥彰。
她想花满楼现在的内心一定挣扎的十分猛烈,究竟是继续与她维持兄妹关系,还是正视他自身心内的想法。毕竟二十年兄妹,突然间发现自己原以为纯洁的感情并不纯粹,任谁都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花满园不打算干涉花满楼的想法,他一定会想通的。
于是两个平常亲密无间的人,即便下了车,回到家也故意与对方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
兄妹二人才刚进门口,花满园一下车,一柄软剑便直直的朝着她的面门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