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她一想到自己被曜华斩杀的情景,心就整个绞在一起疼痛不已,再也说不下去。曜华也不出声,洞中一时安静下来。
僵持了一会儿,他朝她走去。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终是脚后跟顶到洞壁退无可退。他的视线投注在地面上几处小小圆形颜色加深的地方:“想死在我手上?”
低垂的头颅用力点了点。
下巴被抬起来,尽管看不清眼前的脸。可炎君仍然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脸。
“那你哭什麽?”曜华一靠近她就很后悔,估计她这几天都没洗漱,身上一股子味道,熏得很。她都没有嗅觉的麽?他不得不施法把她弄干净些。
雾蒙蒙的双眸似是吃惊地睁大,一眨不眨,一颗豆大泪珠就这麽恰恰好地滑落脸庞。他一近身,她两条腿就软得几乎站不住,小腹处一阵一阵地发酸又带着针刺样的疼痛,若不是靠着炎刀支撑,她怕是要跌坐到地上去。
可这些都不是顶要紧的。
不管在心里确认过多少次她再无跟着曜华的可能,不管她下了多少次决心,炎君都无法否认,她还是最想站在曜华身边。她对外放出豪言,也并无什麽贪生怕死的念头,只是每次想起曜华,就不由自主地想活久一点。
“我再问一次,”曜华略颔了首,“真想死?”
还是那般冷淡的语调,炎君狐疑地回望他。只见他眸色如夜,眼也不见得多柔和,可是她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鬼使差地就摇了头。
他又问:“就算杀孽累累,不得善终,那样也要活着?”
炎君已经回过来,坚毅道:“我想活。”
想跟曜华一起活。
他的眉眼忽然就舒展开来,嘴角轻勾,捏着下巴的手移到她头上,揉了揉:“嗯。”
这是真正愉悦的笑容,似三月春阳,和煦照人。
炎君何时见过这等颜色,顿时被迷得七荤八素,脚一软就往曜华身上倒,他也没躲开,将她抱了满怀,顺手将合欢咒解了。
炎君屠杀师伯一脉事发后七日,玉清真王提着炎君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上了凌霄殿。天帝不要炎君以命抵命,却问她愿不愿意到天庭供职。
众仙哗然了一阵,便有武将出来大赞天帝圣明,接着文臣也跟着高呼天帝英明。即便有少数几个不和谐声音,也湮没在满殿的称颂声中。炎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天庭得炎君无疑是如虎添翼。再者,玉清真王亲自走了一趟,若是他真想收拾炎君,早就动手了,何必再跑一趟凌霄殿?玉清真王既然来了,便是要保下炎君的意思。炎君后面是玉清府,那孤女背后有什麽?想明白了这层,便不难理解天帝的决断。
炎君还摸不着头脑,曜华象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代她应了。至此,炎君便揭开了为天庭卖命的漫长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