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际,又从袋里摸索出五十块洋钱下脚,要她分赏给下面的人,凤娇起初不收,但架不住陶鸳生执意要给,只得勉为其难收了下来。
陶鸳生去了,适时老鸨翠姊上来,一进来就满脸堆笑地问道:“陶老爷可去了?”
凤娇厌烦看到她,径去拿水烟袋出来,签子点上火吃了一口:“走了呀,不走还留在这儿住一辈子啊。”
凤娇对她这幅唯利是图的性情厌烦的来,所以一开口便没什么好脸色给她。
翠姊见她这幅语气,登时面上就阴沉了下来,但念在昨日陶鸳生给她开宝,又无不关照的她这的份上,翠姊干脆给她点甜头吃,这次就让她一回。
翠姊又悉心嘱咐了一番,无非是要她用心巴结的老话云云,翠姊见她听进去了方才下去了。
老鸨走了没多久,楼下的宝凤又蹬的蹭上来找她谈心,一进来就问她开宝的事,凤娇觉得好笑,便如实告诉了她。
宝凤得到口风,面上有些艳羡,拉开一张圆木螺钿杌子径自坐了:“陶老爷待你如何?有没有说过下次还来?还是只做了这一次就不来了?”一连问了她多次,弄的凤娇一时不知从何回嘴。
凤娇扭不过她,没奈何只得将方才陶鸳生的话说了,宝凤听了,沈思一会儿才道:“看样子你好像找到好客人了呀,你用心巴结点他,好好把握这次的生意。”
凤娇承她吉言,并不答腔,只低头一个劲儿的拿火签子掇弄手中的水烟袋。
宝凤又跟她海北天南地攀谈了好一会儿,适时外场进来,送上一张局票,并说:“中午十二点徐家汇鼎泰丰里昌建大戏馆那。”
凤娇急问:“是什么人叫?”
外场说:“广记洋行老板邵承维邵大少爷。”
外场下去了,宝凤知道这个邵承维,即说:“你真真是好运气,走了一个陶大少,现在又来一个邵大少爷!”
凤娇不理会她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宝凤见她不理也不生气,径去烟榻上躺下吸鸦片烟。
凤娇却坐在原处,心里想着这邵承维的底细,知他家里有几个钱,前几年的时候从南京到上海做洋货生意,发了笔小财,最近也开始学人家阔富出入堂子之中,吃酒摆台面丝毫不倦。
到了中午时分,凤娇换好出局衣裳,便坐轿前往徐家汇昌建大戏馆。
待凤娇赶到时,只见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门首停着多辆东洋车,好几个盘着油晃晃大辫的车夫,或蹲或站的在那端着碗吃饭。
凤娇一概不去理会,径往戏馆里面进去。
一进大厅,就见已有很多人都聚满了,中间搭一座高大戏台子,上面一班十四、五岁的髦儿戏在那唱一出《秦香莲》。
每逢台上的伶人唱一句,台下的人就喝一声彩,唱到极处,只见一个戏馆老娘姨迎上来:“邵老爷在上面二楼等候,请先生随我来。”
凤娇点点头,便跟在那老娘姨后头,款款登上二楼。
到了二楼,又走到里间一间包间,娘姨开口说了一声“邵老爷”,听到里面的回话,才敢推开门走了进去。
凤娇一进来,不禁吃了一跳,看到陶鸳生也在这里,他对面也坐着一个长身玉立,玉树临风的年轻美男子,只他此刻举止极度不雅:双腿大大叉开,长衫是撩开的,那男人的阳物明晃晃的露出,仔细看时,腿下恰好还蹲着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手抓肉棒,就要往嘴里面送。
而腿上还坐着一个女孩,年约十四岁,衣衫敞开,里面没穿肚兜儿,皮肤上都满是被男人亲过所留下的痕迹,邵承维一双桃花眼里闪着无穷的笑意,地指点着女孩儿,只听他低沈的嗓音说出下流话来:“小喜佩,把你奶子凑上来,我要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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