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酒店的安全通道里,被宗信扛在肩头的顾熹捶着他厚实精壮的背抗议,“宗信!”
几分钟前,顾熹听到门铃声,酒店这两层都被顾家和商家包下,她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地打开门,来人竟是宗信。
“你、怎么来了?”顾熹错愕地看着眼前长身玉立、萧肃清举的男人。
保镖们都守在电梯口,四下无人,宗信对着顾熹摊开掌心,“来带你走。”
他戴了顶黑色鸭舌帽,一件深黑色长款冲锋衣做外套,里面白色高领毛衣外却违和的穿了卡其色西装。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顾熹垂头望着他大掌,却是一步一退。
“我不跟你走。”
宗信没时间同她多言,直接上前把人撂到肩头,扛起来就跑。
顾熹的披肩掉落在地毯上,屋外寒气袭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宗信劫持了。
安全通道那边守了位侍应生,等宗信抱着顾熹脚步仓促地下楼,他就为两人带上门。
临走前他看了眼那对亡命鸳鸯,还在感慨自己帮助顾家小姐摆脱黑道少爷的强取豪夺,协助她跟青梅竹马的恋人落跑是件多么成人之美的事。
……
“顾熹。”宗信背着她下了六层楼,安全通道里没有暖气,他热得出汗,她却只穿了单薄的旗袍,他把顾熹放下来,将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裹住她,还给她拉上拉链,“你乖乖的,跟我走。”
顾熹定定地凝望他,“走去哪儿?”
“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宗信牵起了她冰凉的小手,快步下楼。
顾熹的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踩在一阶一阶的楼梯中,她身上覆着宗信温暖厚重的大衣,手被他攥着,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落到了实处。
两人在停车场跟姗姗来迟的商学参擦肩而过,顾熹远远见到他,下意识往宗信怀中一躲。宗信把人搂紧,压了下鸭舌帽,三步并作两步地带着顾熹钻进了一辆深黑色的轿车里。
“开车吧,师傅。”
“好嘞,您去哪儿?”
“机场。”
车子驶入车流中,一直到上高速,顾熹仍乖巧依偎在宗信怀中,他先前想事情出,现在方察觉出她的异样,低头一看,顾熹面上已是一片湿润。
泪水沁凉,宗信一触到便就不悦地蹙眉:“反悔了?”
顾熹手背擦泪,直起身拿出小手包里的手机,给商学参发消息。
宗信瞧见了,在一旁冷嘲热讽酸酸地说:“顾熹,现在才想起你那不成样的未婚夫也太晚了吧?”
“不要你管。”顾熹说完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我都如你所愿不跟他订婚了,你说话客气点。”
酒店在度假村,离机场不远,眼看着前面就要下车了,宗信忙着赶飞机,不同她辩论了,拉着人取了票直接走绿色通道过安检。
直到在头等舱坐定,飞机起飞他们就要离开云州了,顾熹俯瞰底下的村庄河流、土地住宅,一切都恍如隔世。
“顾熹,今天你可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宗信开始跟她算账了。
“嗯。”顾熹没反驳。
宗信难掩狐疑,“你不可能就这么丢下你假妈和顾股忠,轻而易举就跟我跑了,你们在筹谋什么?”
“宗信,你够了吧!”顾熹怒目圆瞪,“你阴险地派人去商家偷拍那些东西,不就是为了威胁我,让我为了维护两家的颜面心甘情愿的跟你走吗?”
“我现在如你所愿了,你还反过头来揣测爷爷跟我阿妈,你还是人吗?”
顾熹调出手机里那段没有被删除的录音,两道男女吟哦声不堪入耳,那道男声毋庸置疑便是商学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