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熹显然不信,她抓着方玲珑还想问,却被宗信强势地从中间将两人分开。
“够了!”宗信挡在顾熹身前,对方玲珑一字一顿地说,“这么多外人面前,你要给谁难堪?”
话毕,他给阿佑比了个眼色,阿佑意会,插科打诨地把顾熹骗去娱乐区跟大家游戏了。
顾熹一走,两个先前还状似情同手足的男女之间,气氛立马剑拔弩张了起来。
方玲珑也是个刺头,分毫不让地回:“不是你的小娇妻非缠着我问的吗?!怎么?你害怕她知道真相后受不了?”
“方!顾熹是无辜的!”
“你说她无辜?”方玲珑冷笑,“那我问你,为什么她痛经你要加很多黄酒给她喝?你曾跟我说过,那是念云的习惯。”
方玲珑来茫蛮找念云已经是近两年前的事,那时小湾尚在襁褓中,方玲珑被宗信收留,毕竟他在茫蛮寨称得上只手遮天,是他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也是他跟她说了很多,有关于她素未谋面的异母妹念云的事。
“还有,顾熹其实是个左撇子吧?!虽然她平时吃饭写字都用右手,伪装得很好,但那天她在蛇腰山采茶的时候,很显然左手才是惯用手。”
“而念云,也是个左撇子。”
宗信打断方玲珑,“你想说什么?!我把顾熹当成了念云的替身?”
“不!”方玲珑目光如炬地对上宗信,“我是想问你,我的妹妹,念云到底死了没有?”
宗信震惊地说不出话,他望着方玲珑,向来不动如山的面上泄露出鲜少见的慌张。
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十二年前,是我亲手将念云殓葬在蛇腰山下的沱傩江畔。”
“是吗?”方玲珑语调上扬,“那真是太可惜了,这辈子我连自己妹妹都没见过。”
宗信缄默以对,半晌后才似警告般对方玲珑道:“你别再在顾熹面前提念云了,她心性还不成熟,本来就容易对这些事耿耿于怀。”
“呵,你就不怕她自己跑来问我吗?”
“不会的,我会安抚好她的。”
“宗信,”方玲珑抱胸睨了他一眼,“你可别太自视过高,我瞧着这小妮子也不是个好骗的!”
“仔细她还有别的后招在等着你呢!”
宗信随意地一摆手,去找顾熹了,显然是对方玲珑的“忠告”丝毫不上心。
方玲珑凝望那对一个躲一个凑的新婚夫妻,眸中寒光渐渐上浮。
——宗信,你最好是别被我发现“念云”还活着,不然我方玲珑就算掘地三尺,也定会将她找出来!
余瑜越过众人,来找宗信道“元旦快乐”,却被宗信敷衍一笑略过。
她看到宗信跟在那位高冷寡言的顾小姐身后,喋喋不休地摊手解释着什么。
余瑜抬头望了眼烟花,漂亮是漂亮,但却是冷的。
好比一厢情愿被戳穿后,她的心。
无论宗信怎么逗顾熹,她都绷着脸,不理会他像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地耍宝。
“顾熹!熹熹公主?”
“你到底在气什么呀?你别不说话呀?”
“哎你不看烟花了吗?这可是我请人专门为你放的!”
楼梯上的顾熹顿住步伐,她回头时幅度大了点,马尾在凑得过近的宗信脸上甩了一巴掌。
“宗信,你可省省吧!”顾熹居高临下同他说话时的举手投足,骄矜又饱含距离感,像只昂起细脖的孔雀,“你所有的话,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