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黑暗,讓她無法不想起夢中被遺忘的片段與前幾天的事情,少年反反覆覆的情緒,與雍業偶爾閃現的笑容及眼角的那顆淚痣,在迴旋不息的咒語裡,也不斷繚繞在她的思緒間,她很是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靜心,但說實在,她哪有選擇的餘地。
予光想到這裡,突然又湧出了一種模模糊糊的想法,感覺自己並不是無從選擇。她正在拒絕他,實際上她也能選擇接受他……等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危險,自己都要被拿去做祭品了,還得趕著上路是嫌死得不夠快嗎?而且這樣一來,穎葭、修維和滿夏爾與其他村人,又會怎麼樣呢?
自己送死就算,還拖著一群人上路,這未免也太泯滅天良……予光在吐嘲自己,卻又不由得湧出了另一種想法,那就是即便她沒去送死,也僥倖躲過了這一劫,可是若在事情完結之前,雍業會放過那些試圖阻礙他的人嗎?
即便整件事情她到現在還沒能完全搞清楚狀況,也沒真的感到多少恐懼,但滿夏爾說他殘酷無情,她是信的。如果想找她當作祭品的人就是雍業、而雍業就是那名少年,他的性格,她覺得自己應當比其他人都更清楚。
他不是屠戮之,沒有濫殺的嗜好,可是若妨礙到他,就算是抬手毀滅整個城池也只是眨眼的事情,若他遲遲未找到她,掀了整個納鼓瀾村再把所有人埋到地底,他也不會猶豫。
予光不太懂自己為何能賭定他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卻又很難對他湧出恐懼感,而這樣的推測若現在說出來,她既無法提出可信的保證,又只會帶來更多的不確定性,想來想去,似乎還是不說為妙。
隨滿夏爾的筆尖一圈又一圈的下落,予光身上的躁熱更加鮮明,她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火中燃燒,這樣的灼熱雖不疼痛,卻不斷燒出心中的無所適從,彷彿這具皮囊並不屬於她,她該當在火焰中掙脫束縛,並且……
突然間的震動,驚得予光睜開了眼睛,而這次的震動並非是她的幻覺,因為在一瞬間,予光同時也見到滿夏爾和穎葭驚訝的情,但滿夏爾隨時又恢復平靜,嚴肅地對予光說道:「閉上眼睛,我得盡快把你身上的咒文書寫完成才行。」
予光如她吩咐地再度閉上雙眼,同時極力克制自己的思緒,努力地於心中持續唸起咒語,身上無數跳動的火焰,一點一點地試圖剝離她的意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的腳踝都已被火焰包圍時,滿夏爾終於收起筆來,輕輕吐了一口氣。
但滿夏爾鬆的這口氣還沒能拉長,封閉的房間便再度震動起來,四周的石壁甚至隱隱發出了聲響,但予光這次並沒有被嚇到,只是閉著雙眼、色平靜的說道:「你們快離開吧。」
滿夏爾此時心中也有幾分不確定感,深怕予光一個人會感到害怕,可是眼下這種狀況,她們留下來恐怕也幫不了什麼忙,畢竟法咒核心已經封在予光身上,若她真能堅持且靜心,守護結界就能呈現最穩固的狀態。
於是當四周的震動再起,予光又再度催促她們離開時,滿夏爾拉起了穎葭便離開了這間四面封閉的石屋。感受到四周氣息變化,予光慢慢放下心來,她剛才突然想到,或許她可以嘗試在隱藏自己的同時,透露點氣息,引起雍業的注意,如此一來,或許他就不會去找其他人恣意下手。
99的話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元旦那天應該會加更吧……嗯,畢竟人要有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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