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老夫人宽儿媳的心道:“小娃娃吃饱了总是容易犯困,这会儿功夫,奶娘大概都将人领回院里休息去了。”
罗卢氏知两个孩子现在是女儿的心头肉,于是帮着道:“茵儿回栖凤阁瞧瞧也好,这桌上的酒都喝得差不多了,她回去看完孩子正好拿上新酿的青梅酒过来。难得我与你同座吃饭,喝它个尽兴,岂不快哉?”
老太太蹙眉不赞同道:“人老了便不中用了,酒一喝多就要闹头疼。我劝你还是少喝些,自个儿的身体还是得养得稳当点儿好,莫要麻烦了小辈替我们担着心思。”
罗卢氏颇觉扫兴:“这大过年的,高兴了多喝些无妨的呀。”
“你爱喝便喝吧,左右我这院里的厢房多,你若醉了便在我这儿歇上一晚。”老太太索性也随了罗卢氏去,倒是赫连武听了有些黑脸道:“岳母,您若是想喝我奉陪便是,只是若缠着我娘劝酒便还是算了,她既不愿喝便谁都不能勉强了她去。”
“你瞧瞧你瞧瞧,你这儿子生得是真值当!”罗卢氏逗趣着与老太太说完,转头便自说自话地催促罗婉茵回院拿酒,豪爽地对赫连武道:“有你这句话在,今日咱们就乘兴喝酒!”她攥紧罗婉茵的一只手,在她手心里挠下一个‘药’字,面上漾开一个颇具深意的微笑。
罗婉茵拨开赫连婧凝的额发印下一个轻吻,仔细地替女儿掖好被角又将她伸在外头的小脚丫塞回被褥里,待全部都妥当了才安心地吹熄了近床侧的短烛,只剩下角落里的铜质烛台亮着一豆暖黄,以防小丫头夜里醒来怕黑会哭。
梓秀从后院的酒窖里收拾了几瓶青梅酒出来候在入院的石径那儿,罗婉茵叮嘱完值夜的侍女沿着长廊回屋里取了罗卢氏晚膳前交给她的那包药粉,等出得门来汇合了梓秀欲提着步子往外走时,突然脚下仿佛生了根般的竟迈不开半步。
“夫人?”
罗婉茵恍若未闻,沉默地偏首远眺院外的那条蜿蜒小道:两旁的参天梧桐逢着严冬已是零落颓败之象,一轮淡黄弯月自横生的枝杈间升起,更衬得这天地间愈发的冷清寂寥。
她回首望向晕出暗黄色烛光的寝房,想到罗卢氏辞色俱厉告诫自己的那番话,便是为了自己那两个尚凭他人宰割的幼子,她也得稳住自己脑袋上顶着的‘赫连夫人’的身份。
主仆二人安静地绕过回廊拐角处,就见前方骤然现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影,罗婉茵稳了心定睛细瞧,才认出那人是方才与她一道在老太太那儿吃饭的赫连坤,只见他抱臂斜倚着红漆木廊柱,像是专程在这儿等着她一般。
罗婉茵双手交迭对他微微伏了下身便欲擦肩离去,却被赫连坤握住了手肘瞬时无法动弹。她矜持地朝他扬起下颚,美眸里尽是抗拒之色,微带着些恼怒道:“小叔子这般怕是有违礼数吧?”
赫连坤似是听了个笑话般扯着嘴角低声闷笑,手上却加重力道箍得罗婉茵拧紧了秀眉。
府里的下人都道晴姨娘生就一双极勾人的盈盈秋瞳,顾盼间仿若有粼粼波光在里头浮动,让人不由自主地只想沉溺其间。若她再深情款款地眨着眼儿朝你笑,便好似干渴时分吃下的鲜嫩水蜜桃,舒畅地连身子骨都能被甜软了下去。
可赫连坤觉得,这些个人眼皮子太浅,都是群拿绿豆当珍珠的蠢东西,若真要论起府里的美人,他眼前的这位才当属第一,能贬得那晴姨娘低矮到尘土里去。明明身量娇小得好似风一吹就能倒,只是被他捉住了手臂,便扬起软嫩嫩如凝脂的芙蓉面戒备地提防着他,一双怒瞪的桃花眼犹似一泓清泉,清晰地倒映出起了逗弄之心的赫连坤。
有趣倒真是有趣!
赫连坤暗自慨叹,随后眼风一扫,气势逼人地对跟在罗婉茵后头的侍女道:“你先下去。”
梓秀从小贴身伺候罗婉茵,最是衷心护主。她瞧二爷这凌厉的架势像是要吃人,虽怕得要命却愈发不敢离了自家小姐半步。
赫连坤唇角微扬,浅淡的笑里掺杂几分邪肆,不管不顾地手腕发力将罗婉茵扯进怀里,右手横亘在她腰间收紧禁了她所有的挣扎。
“你!”罗婉茵煞白了脸色,徒劳地奋力反抗。
梓秀摔了手中的托盘,疾步扑上前道:“放开我家小姐!”
赫连坤抱着人退开一步,冷声训斥梓秀道:“若你不怕我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声,尽管喊得再大声些,把一众人都引过来瞧瞧我和你主子的热闹。”
梓秀又恼又慌,却全无办法地只能瞪着赫连坤干着急。
罗婉茵被禁锢在男人怀里,听着他雷如捶鼓般的心跳羞红了嫩白的脸颊。赫连坤舌尖舔舐过上颚看得一阵心猿意马,浑然不理会尚且在场的其他人,俯身凑近罗婉茵耳畔,唇瓣碾过近前嫩红的耳垂,惹得她抻着颈项气急道:“你若再这样,我真的喊人了!”
赫连坤丝毫不惧罗婉茵的威胁,舌尖裹了软嫩的耳珠舔舐啮咬,等稍稍满足了些欲念才喘着粗气道:“只要你支开这蠢丫头,我便可以放了你。”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