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有所觉,但过往经历并不容易宣之于口,目前他们还没有到推心置腹这一阶段。待回来时吧,趁他生日,哄他开心。
周六,昙市很应景地飘了雨。
早七点,洛晚撑伞出酒店,一个多小时后到西郊的墓园。
高三她已经被亲生父母接回了江城,回来看养母的频率直线下降,大学时要时时回洛家,来这里的机会更少了。
十点钟,她到达昙市三中。学校安防越来越严,又是休息日,她进不去。侧门围墙上缠满了粉白蔷薇,挤挤挨挨地盛放,零星的花瓣飘落雨里。绕着学校走了一圈,青葱岁月的痕迹仿佛还在。小时候母亲牵着她走过的附小路,初中经常光顾的文具店,高中去过一次的麻辣烫店还在开着音响,她驻足听了一会儿。
“起风的日子流洒奔放,
细雨飘飘 心晴朗,
云上去 云上看,
云上走一趟……”
走得远了,才想起歌名,《岁月轻狂》,《岁月偷》的片尾。
细雨斜风里最后一站,是她十七岁之前的家。老旧的居民楼刻满斑驳,爬山虎侵占一整面墙体,露出每层的阳台,偶尔与来往的居民打个照面,彼此互不相识、目不斜视,再不是曾经载满问候招呼的归家路。
7号楼,三楼,洛晚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股子岁月气息。笑,“岁月”这个词,今天出现的频率真高。防尘罩一一揭去,一切陈设如旧,可惜没有办法住人,连柜子里的床品都盈满潮意。主卧、书房和厨卫亦是十几年不变,简单干净温馨。她脸上一直挂着微微笑意,手指流连过小书柜里的书、储物箱里的童年玩意儿、卧室床头的干花。
灰尘满手,幸而水电正常,她净了手,拿手机约车,背上包准备直接去车站。
防盗门阖上,没锁上,她往里开了又带上,重重的撞击声里,她检查过转身,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