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花成脸谱,蓬头垢面,眼眶泛青,嘴上没血色,裙子七扭八歪又粘着成片的白痂,还没穿内裤。她嫌弃地扭头,见脏衣篓里是李天脱下的衣服,捡起来看看白衬衫上片片尿渍,闻闻裤子上的骚气,鼻子都缩出几个褶。
真他妈要多丢人有多尴尬!
万晴把浴帘一拉,抓紧时间洗白白擦香香,吹干净头发,正准备裹浴巾出去,发现李天不知什么时候把家居服给她送了进来,板板整整叠放在置物架上。
开门出去,豆浆香气扑鼻,换好了家居服的李天,正系着围裙从锅里往外夹小油饼。
旭日初升,照得满屋暖黄,若非有之前那事,俩人在晨光包围下吃早餐,那是多温馨的画面。
肚子空得要命,肠胃直抽濒临痉挛,紧张和害怕也没敌过饥肠辘辘。万晴怪自己咋这么饿,一见到香喷喷的小油饼和煎蛋就六亲不认,伸筷子就夹着往嘴里送。
李天吹吹豆浆,确认不烫了推给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够吃我再给你做。”
万晴猛灌下半杯豆浆顺顺吃噎的嗓子,问他:“我咋这么饿呢哥?好像几天没吃饭一样!”
“药物副作用,正常。”
“副作用?”
“对啊,那破玩意放大人的感官,也加速消耗人的体能,药劲儿一过就贼饿,就会疯狂想摄入高热量。”
好像是这么回事,当初李天清醒后听她讲孙帅的破事,这期间他吃了两桶泡面还喊着没吃饱。
说到那药,万晴撂下筷子,咽下嘴里的饼,诚恳跟李天道歉:“我错了。”
李天也撂筷,二郎腿一翘,端膀子抬颌,摆出教导主任的姿态问:“错哪儿了?”
“不该吃药。”
“那你告诉我,为啥要吃,还跟我玩地下工作,偷偷摸摸吃。”
万晴不敢撒谎,坦言她说想着既然要强回来,那他吃药她也该吃,正好她好那药怎么就能让李天疯狂到会认错人。
李天啪地一拍桌:“我怎么强的你,你怎么还给我,这我没意见。但后面的解释几个意思,你是不相信我当时是真昏了头,还是觉得我那么跟你说是骗你啊?”
“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
万晴急得都磕巴了:“我、我、我就是好嘛!”
“你三岁小孩吗?啥都好,啥都敢往嘴里吃!你又没接触过这类东西,也不想想你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不怕你哪个器官跟这破玩意儿犯冲,再把自己吃坏了?打坏我不要紧,吃坏你我心疼的好不好!”
李天嘴里训着,手往自己心口比划着,一不留戳到伤,疼得龇牙咧嘴。万晴见状忙蹿过去,扒开他领口,对着他心口的血道子吹吹。
瞅她紧张的模样,李天嘴角一个上扬又赶紧放下,抓着她手挪开,佯装生气。
“干嘛,告诉你别撩我,我现在伺候不了你,身上疼,鸡巴也疼,蛋还差点让你坐爆,正经得缓几天。”
这话一出来,万晴彻底放心,他这股气应该消了,或者也可以认定,他根本就没生气。
但她还是确认一遍:“哥,你不生我气吗?”
“我只生自己的气,这都是我自找的。”
“啊?”
“啊个屁啊,我就该把那破玩意儿扔马桶里冲下水道,交给忍者龟处理,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万晴总算敢笑了,精一放松,食欲又上头,坐回去又夹起一块饼大嚼特嚼。
李天把豆浆给她倒满,探过头笑嘻嘻问:“媳妇儿,小油饼好吃不?”
这时候他说啥万晴都愿意答应,只要他不生气,便说:“好吃!香!”
“以后你最好都这么能吃,我就想找个能吃的媳妇儿,不然厨艺没地方施展。”
他那副骄傲自满死德性又回来,万晴笑着拿筷子敲他头一下,指着他领口露出的血道子问:“这大夏天的穿得少,你身上这些让大伙儿看见,问起来咋办啊?”
李天低头扯扯领口看看,一脸不在意:“我就说惹媳妇儿生气,挨打了呗。”
“别,我可是坚决反对家暴!”
“我不愿意让你打那就是家暴,我要是愿意那就不算。打是亲,骂是爱,爱得不够用脚踹!”
这话惹得万晴娇嗔着抬脚真蹬他一下,李天故作惊恐,双手合十举过头大喊老婆大人息怒,扭捏两下朝她挤眼。
“以后你想打我,你就打,但下手轻点好不?”
万晴瞧着他两个手腕被手铐磨出的红肿,心疼地嘟囔一句:“没那倒霉药浪催的,我才舍不得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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