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唇,还是退到门外。
十几岁的少年最是不长记性,虽然才被吓得手冒冷汗,心中将齐阳那个经病翻来倒去骂了千百遍,可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我就忍不住好心与探知欲,顺着门缝,悄悄往房里再次瞄去。
盛珉鸥俯身将床上的盒盖拾起,由于背对着门的关系,我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显然他并不惶恐。与我不同,他好似一点不意外自己床上会有一只死猫,从头到尾冷静得惊人。
他似乎想要盖上盒盖,可就在这途中,他忽然静止下来,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再动,就像一台功能良好的录像机突兀地卡了带。
他的肩膀颤动着,寂静空间里,我仿佛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
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又像在忍耐什么,而在煎熬的僵持中,他终是做出了选择。
录像机重新运转,他动起来,把盒盖放到一边,接着更俯下身,将双手伸进了盒子里。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手一直在动,却看不到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行为实在怪异,我满心疑虑,越发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而就在我想将门推的更大看的更仔细时,盛珉鸥直起腰,微侧过身体,将自己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放在了阳光下。
修长而富有骨感的手掌转动着,他打量着自己握着阳光与鲜血的双手,眼里透出掩饰不住的狂喜。
明明身处光明,他的周身却像笼着一层无法靠近的黑暗。
我的心霎那间又回到了那种紧缩的状态,在被他发现前,我急急收回视线,背抵墙壁,喘息着咽了口唾沫。
我想到了那些夹在书里的照片,想到了齐阳的胡言乱语,甚至想到我爸死时,盛珉鸥站立的那滩血……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过来,杀猫并非齐阳对盛珉鸥的威胁、叫嚣,那是他给他的礼物,是取悦,是讨好。
如齐阳所说,他知道他喜欢什么。
“……你的眼睛像狼,够野。”
“这里可以让你尽情尖叫……”
“救命……”
“你会杀了我吗?”
“……你的眼睛像狼,够野。”
……
“这里可以让你尽情尖叫……”
……
“……你的眼睛像狼,够野。”
……
“你会杀了我吗?”
……
“救命……”
耳边是不断重复的对话,似曾相识,偏偏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我茫然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黑暗的走廊扭曲变形,化成漩涡,将我吸进一片灼热的熔岩里。
我发出惨号,身上燃起熊熊火焰,皮肤都要烧化。
太热了,热到我几欲疯狂,只能没头苍蝇一般到处寻找能解救自己的东西,盲目地乱跑乱撞。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海,蔚蓝深邃,凉意沁人,我想也不想跳了进去。
火迅速被扑灭,我浮在水面上,舒了口气,海浪却越来越大,不断猛力拍击着我,好似要颠散我的骨架。
摇曳的浪花……
酸痛的肌肉……
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有什么东西蒙住了我的眼睛。
迟疑地想要拿掉那东西,又进一步发现自己双手被缚,更要命的是,我脚上也被绑了东西。
双手并拢,双腿分开,我以一种跪趴的姿势被固定在了……应该是床的物体上。
身后传来不断的强力撞击,每一下都在燃烧我的愤怒,凌迟我身为男人的尊严。
这种情况下,我就是用膝盖想都能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操……你妈……”我嘶哑地咒骂起来,声音因为无法控制地受力而断断续续,“卑鄙小人,你,放开我……”
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我的清醒而胆怯收敛,相反,他的动作更加粗暴起来。
提着我腰胯的手掌收紧,就像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他俯身一口咬上我的颈侧,凶狠地如同野兽撕扯着猎物的皮肉。
我痛苦地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一丝丢人的声音。
有液体从脖颈上滚落,我毫不怀疑那是被他咬出来的血。
“你……有种……不要让我知道唔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