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好甜,好困喏。”赵蕴眼迷离,渐渐便睡着了。
简涬还四平八稳地在给她念穷酸书生与千金小姐幽会,正狐疑地停在“云雨一番”想跳过不念,余光却见赵蕴眼已闭上,眼睫轻颤,睡得正酣。
酉时将近,今日简府最后的贵客宁妃也快到了,简涬藏好这几本新的,置于那牡丹飞凤三彩柜之中,打开一瞧全是些话本传,小圆盒的水粉胭脂被挤兑在边边角角。
不出预料但仍是令他忍俊不禁,轻手轻脚收拾好,于门槛后望向她熟睡面庞,书中痴男怨女的剖心析肝犹在耳畔,简涬喃喃自语道,“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若真是浮云便好了……”。
这一日宁妃匆匆来迟,孤星挂天,风清月白,体贴赵蕴已睡下便不喊醒她,只吩咐让她好些便回宫中调养,待身子养好再回简府。
再说赵起雷厉风行,翌日就派人请简涬入宫指认嫌犯,因兹事体大,天子亦欲旁观,便押了一众前晚不当值的大小內侍,跪在勤政殿内瑟瑟发抖。
“民间俗称拍花子,专职贩卖人口这等罪行,原是如何都不予本王管辖,你等之中却有贼子欺上瞒下,通敌卖国,今日便请来证人,当是查个水落石出。”
赵起于殿上朗声道,随即便默示简涬上前查看。
“还请各位抬起头来。”简涬向这满地抖的糠筛客客气气地道,赵起那白眼差点便压不住,只暗自腹诽他惺惺作态,平日就是充作君子将赵蕴骗得团团转。
环视一圈后,他又道,“再请各位单独与我说一次‘长得还行,三百两罢。’,我再问些问题。第一排自左起那位先来。”
盘问良久,至其中翰林院使义子曹诚,与他人无差皆是心惊胆战地复述一遍,简涬笑着再问他道,“长得还行那为何只值三百两?”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简公子,小人如何作答。”曹诚被这么一问,哑口不作答。
“曹力士无需紧张,每人都问的差不多,你若清白也不会冤枉。”简涬笑眯眯道,“我听说京内时兴南风,此次被套了个麻袋捆走,也算合情合理,只是不懂我大哥年近弱冠,为何也遭此一劫。”
“呃……小人也不知,这年纪大了估计也挡不住驸马飒爽英姿……”
“哦?”简涬扶起他来,“曹力士,再说一次,‘长得还行,就是年纪大了,三百两罢。’给我听听。”
曹诚迅即如临大敌,欲拔腿就跑,而简涬手中怪力竟能钳住他不放,更一把掀翻他靴底,沟壑间暗藏不少污脏青泥。
“这宫中除却御花园,哪来的满脚污泥?”简涬冷声道,脸色霎时大变,“曹力士,你当夜不认得我,难道还不认得公主吗?”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那台院御史身旁小吏更是笔走如飞,只待简涬再说出详细案情。
*芫荽:即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