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蕴从何说起都得提到简家,怎能与这阮咸说,她是与名义上的小叔简涬共游夜市,虽她心底并不承认简潼这便宜驸马。
思来想去,她笼统解释道,自己是和同伴走散,现下想去寻那梵奴开的馄饨摊,赵蕴心想,法子笨了些,若能守株待兔等到简涬折返,或麻烦詹瑞跑一趟也行得通。
“哦,你说何梵何小娘子?她早该与詹长史幽会去了。”阮咸讲得头头是道,那何梵是个最口是心非的人,说是厌烦那詹瑞,但每每等到詹瑞来访就收摊,带他去吃自家老父做的母鸡汤索饼*,或现包二十来个荠菜肉馄饨,怕他吃不饱还特意多塞些馅,有回馄饨刚下锅就成了肉羹汤。
阮咸高鼻深目,却不似寻常酒肆里聘来跳舞唱曲的普通胡姬,更有几许汉人内敛秀丽,且她官话极地道,将何梵与詹瑞这点儿女情长说得像话本故事似的。
赵蕴津津有味听完,本有郁结在怀,消散不少,不住夸她道,“阮娘子,你的官话比许多汉人还好呢。”
“我阿娘是汉人,我父是鲜卑人,也就是室韦人。”阮咸擅察言观色,见赵蕴重展笑颜,宽慰她道,“若是和家里人吵了架,也不气了,天亮了我喊人送你回去可行?”
“也没有吵架,刚刚想看你的人太多了,所以。我不是怪你,哎呀,就是。”赵蕴话到嘴边又舌头打结,“多谢阮娘子出手相助。”
“汉人不是说,大恩不言谢?”阮咸朝她眨眼笑道,茶色瞳仁如琉璃透彻,“既是小小的恩,你小小地谢过就成。”饶是赵蕴见惯六宫粉黛,却懂了那些个疯魔般痴迷的,不光是她娇艳欲滴容貌,与她交谈更令人莫名心绪平和。
“我还有客等着,这位姑娘,让小松带你去后院我房里等几个时辰。”阮咸含了片薄荷香叶润口,递给赵蕴几片,“若不想睡,可用这些提提。”
*可以理解为咸芝麻味抹茶饮料、鸡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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