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可以说服自己只是巧合,但从那天起,这种“巧合”成了每天的例行事件。她逐渐从最初的惊疑不安,进化至望着桌上和昨夜梦境里一模一样的试卷,不仅淡定如常还会悄悄在心里偷乐的程度了。
发现自己能做预知梦的那日前,她不是不做梦,而是醒来后便会将梦境遗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做梦也无法肯定。
这种预知明日的梦,她基本上每夜都做。有时是几个毫不相关的片段,有时是宛如播电影一般的连续影像;大多是与自己有紧密关联的事情,偶尔才出现主要关于身边亲密之人或者陌生人的梦境。
日子久了,终昔也慢慢察觉了预知梦的一项妙规则——
假若有一晚的梦境全然空白,那么近期定会发生一些对自己来说极其重大的事件。
上一回没做梦已经是两年前了,当时终昔大学刚毕业,不出几天后,她母亲车祸身亡。
终昔是单亲家庭,父亲早在她和哥哥终寻出生不久于人世,终母独自拉拔他们兄妹俩长大,终昔对她的感情自然很深。犹记当初置身于母亲的告别式,眼眶盈泪的望着遗照上那张温柔熟悉的面容,胸口传来的阵阵绞痛使她几近窒息。
她始终害怕着无梦的夜。害怕挣脱空寂虚无的梦乡后,睁眼的刹那,会再度失去任何重要之人。
终昔坐在床上发了半晌呆,柔嫩的唇瓣被咬得微微泛白。
她回过,伸手就去捞放床边矮柜的手机,有些心急的想拨闺蜜黎泱泱的号码,不料刚解锁屏幕,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来电者名称为“终寻”。
她的亲哥哥。
终昔悬在手机萤幕上的手指顿时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