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浅浅地游移在脸颊、脖颈处,虽然她已经瘫软的如同春水一般,却没再往下。
她听到自他喉咙深处发出的呜鸣声,低沉,沙哑,浓重无比,但到了嘴边却变成深深一叹。接着,他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扯开般,不情不愿却又极为迅速地从她的身上撤离,闭着眼睛,痛苦的,艰难地喘着气,良久,翻身下床,留下两个字:“晚安。”
月也在急喘着,房间里灯光一暗,接着四壁变成了深海的静谧,她望着那些幽幽闪闪的发光生物,感觉自己似乎也变成了其中之一。
身体轻飘飘的,漂在海中,漂在他醉人的蓝眸里……
她惬意地闭上眼,嘴角带笑,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将臣……”
月醒来时,他在身侧。
“早。”她慵懒笑了笑,下意识蜷缩到他的怀里,模模糊糊又睡了过去。
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划着她柔细的背,感觉到微微的痒,她弓起身体,却没有拒绝,反而顺着手指的起伏而轻轻扭动。
“该起床了,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凑近她,浅啄她的粉颈,低低地唤道。
“嗯……不要!我困!”猫咪一样把自己卷成一毛线球,躲在由他支撑起的阴影里。
她习惯他的存在,是那种如同人需要喝水、吃饭、睡眠一样的习惯,就算记不得过去,这种习惯仍存在于她的灵魂中,她甚至从未去想这是为什么。
颈部的吻由细碎变得绵长,她感觉到一小片、一小片的肌肤被他的唇吮起,舌尖轻扫,再轻柔地放下……呼吸在这种状况下变得急促,睡意全无。
“好啦!好啦!真怕了你了。”月投降,转过身子,自然地,双臂环上他的颈子。
他顺势将她抱起,轻轻笑出声来。
月敏感地抬头,却僵住了……
月记得,几次见面,只读过那种无边无际冷漠的表情,牙白的皮肤银沙般,点缀着大理石峻冷的五官,组合成沙漠中辉煌的图景,美却荒凉,没有生气。
即便他笑,那笑也仿佛是透不过尘沙的月光,射到人间时只剩阴冷。
她知道他也能温暖,却没想他温暖时如同杨花扶柳三月天时的雨,洒得人心痒痒的,一片甜蜜。
他的眼睛晴蓝如洗,透明的藏不住任何情绪,她知道他很高兴,有些孩子气般翘着嘴角儿笑着,完全真心实意的,动用了五脏六腑的笑容,牵扯了所有面部的五官、经。
这,才叫笑。
“阿嚏!”月竟然打了个喷嚏。
他蹙眉,扯了被子裹住她的身体。
“没事,只是对你过敏。”月拿着他给的手帕醒鼻涕。
他紧张地检查起自己的穿戴,仍是绸衫西裤,每一件都是她选的老款,没有一点变化,怎么会引起她过敏?
“嗯……不是衣服啦!”她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这才松了口气,开口:“我离你远一些。”说着撑起了身体。
月心里一急,伸手去捞他,谁想太用力,指甲划过他的颈子时划出了几道血痕。
闯了祸的月立刻跳起来,凑到跟前查看,发现没有出血,只划破了皮。
他用手摸了摸,不在意。
“对不起。”月也用指腹小心地按着,心疼。
他却持起她的手,一根根手指细细查看。
月好地看着他。
“指甲这么长?该剪了。”他抬头,柔柔地笑着说。